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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开被推门时，叶初晓正迎上从母亲那间卧室走出来的驰松年。

驰松年穿戴尚算整齐，除了胸口前方那两颗本来不该散开的扣子。

&ldo;初晓回来了？考得怎么样？&rdo;驰松年客客气气开口。

叶初晓面无表情地回：&ldo;还行。&rdo;

驰松年继续没话找话道：&ldo;对了，阿骏也来了这里，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撞见他？&rdo;

&ldo;没注意。&rdo;

大致是叶初晓的冷淡，让驰松年觉得有点自讨没趣，正悻悻地摸着鼻子，准备再找话题，叶母张莲，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斜斜靠在门边道：&ldo;饿了吗？厨房有面自己去煮。&rdo;

叶初晓放下手中的文具袋，沉默地走进厨房。

厨房的门形如虚设，小客厅里张莲和驰松年的对话，一清二楚。

&ldo;我先回去了，我得去看看阿骏那臭小子是不是又鬼混喝酒去了！这几天老是不归家，我这老子眼见着是管不住他了！&rdo;

&ldo;嗯，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rdo;张莲的声音难得地有点温柔。

&ldo;你问问初晓，看她上大学想要什么？电脑还是手机？我让人去帮她看看！&rdo;

张莲没有回话，只是吃吃笑了笑。

待到下楼的声音远去。

叶初晓从厨房里走出来，面无表情看着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根烟的母亲张莲，冷冷道：&ldo;我什么都不需要！&rdo;

张莲和新塘大部分女人的人生轨迹差不多，没读过几年书，十几岁就跟了男人，不到二十岁便生下叶初晓。

算起来，虽然叶初晓已经十八，但张莲却不过三十六七岁。

她五官生得非常漂亮，即使是这个年纪，也没有耽于保养，可仍旧风韵犹存，艳丽中带着些近乎冷漠的麻木。

这大概是也是叶初晓和她最相似的地方。

年少生子，加上经年累月糟糕的生活状态，让张莲看起来没什么生为人母的自觉。她吐了一圈烟，隔着烟雾看向女儿，淡淡问道：&ldo;考得怎么样？&rdo;

叶初晓讥诮一笑：&ldo;你在意吗？&rdo;

张莲摇摇头：&ldo;确实不太在意，不过这是你能否顺利离开家里的唯一筹码，于情于理我应该关心一下。&rdo;说是这样说，她并未等叶初晓的答案，很快又转移话题，&ldo;你撞见你爸了？&rdo;

&ldo;嗯。&rdo;叶初晓恼火地应了一声。

张莲看了她一眼：&ldo;问你要钱了？&rdo;

&ldo;嗯。&rdo;

&ldo;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拿钱去干什么，还给他？&rdo;

&ldo;他自己从我包里抢走的。&rdo;

张莲嗤笑一声，恶狠狠道：&ldo;他怎么还不去死？&rdo;

是啊！叶初晓在心里回应，他怎么不去死？

张莲继续骂骂咧咧：&ldo;要不是你驰叔，我压箱底的那几个钱，都要被你那死鬼爹抢走！&rdo;

叶初晓冷声一笑。

这样显而易见的讥诮，大概是有些激怒了张莲，她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冷着脸道：&ldo;你别老是吊着一张冷脸！我知道你不喜欢驰松年，但是没有他，咱娘俩这几年，估计会被你爹卖掉都说不准。你以为你这几年读书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还不都是靠你驰叔。你不感激他也倒罢了，还每次对他摆冷脸，你有没有一点良心？&rdo;

&ldo;我是感激他，但你要我喜欢他？&rdo;叶初晓顿了顿道，&ldo;对不起，我做不到，就算你和他结婚，我也不可能喜欢他。因为全新塘的人都知道，你和我爸还没离婚，驰松年老婆也还在世时，你们两个就搞破鞋。&rdo;

张莲对破鞋这两个字并不陌生，这不是专属于她的词，但是在她身上出现过很多次。

只是当这个词从自己女儿口中出来时，她还是有些震惊。

张莲愤怒地瞪了一下叶初晓，又颓然地收回表情，恢复平日的无所谓。

她摆摆手：&ldo;也罢也罢，反正你很快就要离开你搞破鞋的妈，还有你那个吸毒鬼爹，你喜不喜欢谁都无所谓！&rdo;

确实，比起驰松年，叶初晓更应该憎恶的是她那个亲生爸爸。

实际上，驰松年对她不错，父母还未离婚，她年纪尚小时，他就常常给她买东西。虽然她后来知道，也许那时候，驰松年已经和张莲暧昧不清。他不过是在讨好姘头的女儿而已。

但叶初晓不得不承认，若不是驰松年的庇护，这几年她们母女肯定会被叶建刚搅和得无法安宁度日。以张莲的生存能力，也很难让她继续求学。

驰松年开了几家乱七八糟的洗浴中心和夜总会，算是从新塘走出去的，数一数二的有钱人。

即使叶初晓对他挣钱的方式鄙夷万分，但每次从张莲手中接过钱时，也不得不屈从现实。

张莲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母女两人向来不算亲密，她很少关心女儿，但至少没少过叶初晓吃穿，还送她一直念书，让她没有遭遇新塘大部分孩子早早辍学在社会上游荡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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