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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可万万不能心软啊,那顾诚因是个忘恩负义之辈,枉咱们林家收留他一场,他竟狗胆包天,敢将掳走娘子,做出这般恶行!这样的货色,可不值得娘子为他大发善心啊!”
小厮说得义愤填膺将顾城因辱骂一通,林温温脚下却还是没动,她整个人似乎都陷入恍惚。
“他其实……其实……”
有些话就在喉中,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空气似乎变得愈发稀薄,让她用尽全力才能勉强呼吸。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为何要站在这里,她应该转身头也不回得跑了才是,就如方才她离开时,对顾城因说得那样,她不欠他的,即便是从前欠过,如今也不相欠了。
林温温深深地吸了口气,逼自己彻底将视线移开,然当她真的打算就此离开时,忽然又想起一个人来。
“珍珠!”
林温温的眼眸在这一刻倏然亮起,好似心口的那股气终于寻到了出口。
“不不不,我不能走,珍珠还在他手里,我得回去……我得回去!”
眼看林温温要朝回跑,小厮心里一横,直接抬手朝她后颈用力一劈,“对不住了三娘子!”
林温温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被黑布蒙着眼,口中也塞了帕子,手脚皆被捆着,动弹不得。
只耳旁传来车轮急促的转动声,和身子不住的颠簸,才让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马车里。
昨晚的一切仿佛是一场噩梦,她浑身酸痛,脑后也微微发胀,过了半晌,才能靠着车壁慢慢坐起身来。
她身子骨向来就娇软,背在身后的双手虽然捆着,但还是没有费多少力气,就从身上绕过腿脚,来到了面前。
她抬手将黑布和帕子扯掉,眯了好半天眼睛,才适应光线,缓缓睁开。
马车简陋,是那最寻常不过的样式,甚至连一块木板都没有。
林温温没敢出声,低头去咬捆在手腕上的绳头,可当牙齿即将触碰上绳子时,她又蓦地顿住。
这绳子脏兮兮,还一股臭味,让她忍不住眉头皱起,满脸都是嫌弃,几次想要下口,又忍不住停了下来。
最后,她从身上摸出一条帕子,用下巴和嘴将帕子盖在绳头上,这才开始下口撕咬。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林温温终于将绳子咬开,也顾不得休息,连忙又把脚上的绳子也解开。
林温温起身撩开车帘,这一路上她只知道跟着顾诚因,根本不记路,连辨别方向的能力都没有,她也不知这是往东还是往西,只知道马车在山路上疾驰,跳出去逃跑的话,定得将手脚摔断。
林温温慢慢挪到马车门后,动作极为轻缓地将车门一点一点拉开,她拉一下,又停一下,生怕让驾驶马车的人有所察觉。
车门终于被她不动声色地拉开一道缝隙,林温温一眼就瞧见那马车夫身下放着一把刀,她连忙捂住嘴,抬起眼皮,细细打量起面前的男子。
这男子的确和昨晚带她逃跑的小厮很像,可既然是兄长身边的人,为何要捆她?
林温温忐忑不安,又将门开得更大一些,慢慢探出手想去将那把刀摸进来,结果就在她手指只差一点就能碰到刀柄时,一个猛烈的颠簸,车门狠狠朝她手臂一压,压得她胳膊一阵生疼,忍不住呼出声来。
小厮连忙拉了缰绳,缓下速度,回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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