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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傍晚，青松基金楼下。

关越开完会，与年逾花甲的大boss、一名灰发的白种人一同下楼，众高管站在大厦外，送客。

关越一手握上去，boss双手握住关越的左手，关越低头，那白人老头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鼓励地朝他笑了笑，拍拍他的手臂，上车，车开走。

剩下几名纽约过来的客人挥手，一名外国小伙子朝关越说：&ldo;关!晚上去喝个酒?&rdo;

关越点头，示意财务长吩咐人安排，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戴上耳机，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吉祥府是本市至为老牌的一家食府，吴舜打了个电话，就订到了关越排队至少要排上半年的特别包间&ldo;临山水阁&rdo;。

&ldo;正想吃他们家的白汁桂鱼。&rdo;天和笑道，进了包厢后便坐下。

&ldo;这家的临山水阁位置太不好订了。&rdo;吴舜无奈道，&ldo;要不是找我爸的秘书，咱俩只能坐大厅吃。&rdo;

天和说：&ldo;没有把原本坐在这里，吃到一半的客人面前的菜端走，再把他们赶出去吧?&rdo;

吴舜笑着摊手：&ldo;那我可不知道，听说这个包厢只对少数的客人开放。&rdo;

&ldo;闻先生!&rdo;店长拿着菜单，笑道，&ldo;好久没来了!&rdo;

天和尴尬地笑了笑，店长说：&ldo;刚刚远远看了眼，就觉得是你，我就说，今天没有接到府上的电话。还是老规矩么?尝一尝我们的新菜?&rdo;

天和以眼神示意店长不要这么热情，实在太尴尬了。吴舜回过神，知道闻天和就是&ldo;少数的客人&rdo;之一，爆出一阵大笑，饶有趣味地看菜单，说：&ldo;我就来过三次，还是天和点吧。&rdo;天和只得忍着笑，既尴尬又无奈，低头点菜。

&ldo;我们老管家很喜欢这家。&rdo;天和解释道，&ldo;老太太总对逝去的旧时代风情，有种怀念。&rdo;

花好月圆，快过中秋了，临山水阁的屏风后，来了名身穿长褂的先生，抱着琵琶过来，开始弹琵琶。

天和点完菜后，吴舜突然说。

&ldo;你是个天才。&rdo;

&ldo;嗯?&rdo;天和像个小孩般拉开抽屉，看里面的麻将牌，拿出一枚光润的白玉红中，手指摩挲，小时候方姨带他们过来吃饭时，总会与他们三兄弟打几盘麻将。

&ldo;从江子蹇那里学来的夸人本领吗?&rdo;天和拿了几张麻将牌，抛来抛去地玩，顺手扔了两张给吴舜，说，&ldo;没想到今天听我演示最认真的人，居然是你，太感谢你捧场了。&rdo;

吴舜：&ldo;认真听会儿怎么了?听不懂的人就不能听了吗?&rdo;

天和坐下，说：&ldo;不会很费力吗?&rdo;

&ldo;有一点点吧，&rdo;吴舜说，&ldo;毕竟上学的时候，没怎么用心学。&rdo;

天和问：&ldo;容我冒昧问一句，你学什么的?&rdo;

普罗在耳机里答道：&ldo;他是麻省理工计算机学院的。&rdo;

天和：&ldo;……&rdo;

吴舜彬彬有礼答道：&ldo;哈佛神学院。&rdo;

天和不说话了，忽然觉得，说不定与这家伙能成为好朋友。

&ldo;你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比打球那天精神状况好多了。&rdo;小菜上来了，吴舜卷了下袖子，说，&ldo;不能喝酒，现在抓得严，喝杯茶吧。&rdo;

天和：&ldo;因为了结了一桩事很轻松，干杯。&rdo;

两人轻轻碰了下茶杯，吴舜说：&ldo;天和这个名字，听起来脾气就很好。&rdo;

&ldo;初衷并非如此。&rdo;天和说，&ldo;爸爸给我起这个名字，意思是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rdo;

吴舜端详天和，想了想，又说：&ldo;所以凡事见怪不怪，无声的嘲笑，都装在心里，我想今天我免不了已经被你翻过来，翻过去……&rdo;说着把手掌翻来翻去地示意：&ldo;嘲讽了个七八次总是有的。&rdo;

&ldo;真没有。&rdo;天和按着额头不住笑，捋了袖子，说，&ldo;吃饭吧。哪怕是卓兄，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合得来则合，合不来算了，不就行了。&rdo;

琵琶声里，乌云散了，月光悠悠照了进来。

吴舜尝了口小菜，说：&ldo;味道确实很好。&rdo;

天和喝了点茶，答道：&ldo;有记忆里小时候的味道。&rdo;

吴舜朝阁外看了眼，说：&ldo;今晚的月亮也很好。&rdo;

&ldo;嗯。&rdo;天和点点头，说，&ldo;虽然不圆，我还以为会持续下雨。&rdo;

普罗：&ldo;这是一个隐喻。&rdo;

天和没回答，吴舜说：&ldo;你会击剑么?&rdo;

天和没想到吴舜的思维也很跳跃，和江子蹇有相似之处，点点头，说：&ldo;你喜欢?&rdo;

&ldo;空了击剑去?&rdo;吴舜说，&ldo;我教你击剑，你教我打马球。&rdo;

&ldo;可以。&rdo;天和说，&ldo;我也很久没玩了。&rdo;

吴舜想了想，说：&ldo;关越不会击剑吧?别又碰上周六的情况。&rdo;

天和：&ldo;……&rdo;

天和知道吴舜在揶揄他，却仍然正色，摊手，说：&ldo;我不知道，我们几乎不联系，连他的电话号码都没存呢。&rdo;

就在这个时候，天和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关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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