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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第1页）

&ldo;嘭‐‐&rdo;又是一阵烟火绽放，于皇城上空缓缓盛开，转瞬即逝，但刹那的极致华美已驻于每位观赏者眼中。

&ldo;陛下‐‐&rdo;石喜轻声在门外道，&ldo;烟火是不是太近吵着您和娘娘了？奴才要不要叫那群小宫女远些？&rdo;

宫中有个不成文的旧俗，除夕守岁这日宫女內侍们亦可自己燃放烟火，只要不惊扰贵人、不闹出事来，这就是这晚他们的特权。

燕归未回眸，望了眼怀中安静的睡颜，微微一笑，&ldo;不必。&rdo;

他道：&ldo;带着杏儿退下吧。&rdo;

&ldo;……哎。&rdo;石喜微怔，心知陛下定是看出什么了，早就铸就城墙厚的脸皮也微微泛红，轻身出殿，转头拉了杏儿去看烟火。

&ldo;怎么突然看什么烟火？&rdo;杏儿迷茫道了句，转眼察觉出两人此时正牵着手，声音便低下，乖乖任石喜牵着一路缓行。

石喜不时悄悄回头看一眼，映入眼帘的是这位傻姑娘因害羞而格外美丽的侧脸，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欣喜、心酸交加的复杂感。

可不就是个傻姑娘，他是个阉人，与他在一起注定得不到与寻常人一样的幸福。可是……他又是如此高兴，因为世上还有这么个姑娘，不因他的残缺而另眼相待，愿意与他欢喜、与他忧，让他知晓，原来被人真心以待是件这么快乐的事。

&ldo;杏儿。&rdo;两人立于盛大绚丽的烟火下，石喜手心早已被汗濡湿，却将人握得更紧。

&ldo;……嗯？&rdo;杏儿轻轻抬首。

&ldo;我、我……&rdo;石喜惯来能说会道的嘴成了结巴，&ldo;我会待你好的！&rdo;

杏儿呆住，半晌也紧张回道：&ldo;哦……哦。&rdo;

石喜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反应，不过这一个字已经让他心里像灌了蜜一般甜，喜滋滋又道：&ldo;以后我……我什么都给你，银子是你的，赏赐是你的，命、命也是你的。&rdo;

杏儿更呆了，手脚简直不知要放何处才好，许久继续干巴巴道了个字，&ldo;哦。&rdo;

两人本一直是心照不宣的相处，没想到石喜今日突然来这么一着，打得杏儿措手不及。不过待两人真正平静下来，想起这段话，杏儿也忍不住露出微笑，倚在石喜肩头。

&ldo;我也会待你好的。&rdo;

新年第一日，幼宁到处发红包发赏钱，命宫人们将所及的每个角落都贴上红纸挂上红灯笼，整个皇城萦绕在喜气洋洋的红色中。

今年是燕归登基第三年，亦是他的本命年，意义尤其特殊。为此幼宁特意学了些针线，为燕归缝制了个小巧的红香囊。

幼宁绣工算不上精致，不过以她初学的身份来说已算十分不错，何况只要出自她手，就算真丑燕归也不会介意。

&ldo;皇、凉凉……新连好，包包，包包……&rdo;被裹成火红小团子的宝宝被抱到幼宁身前，一落地就抱住了她的腿不放，眨巴眨巴天生的大眼睛。

这是素娘的第二子，她的长子算来已有四岁，今日并未带入宫。应幼宁所求，素娘将这个才学会说话的小魔星给带了过来。

&ldo;就会说这么多话啦？&rdo;幼宁将人抱起，亲昵地握了握小家伙的拳头，&ldo;桐桐真厉害。&rdo;

说罢拿过一颗小金珠，马上就被小家伙握进了手心。

&ldo;娘娘可别被他骗了。&rdo;素娘笑着摇摇头，&ldo;这小子坏着呢，把他给奶娘吧，当心污了您衣裳。&rdo;

宝宝吐出一个泡泡，幼宁闻言点了点他脸蛋，&ldo;不怕，而且我们桐桐也不会的，对吗？&rdo;

一岁多的小家伙听不懂话，不过不妨碍他感受到这份温柔与亲昵，又啊呜呜道：&ldo;漂漂……&rdo;

杏儿惊叹，&ldo;还会夸娘娘漂亮，素夫人教得可真好。&rdo;

素娘红脸，哪是她教的，恐怕是夫君平日在家总是说什么娘子漂亮，被这小子给学去了。

幼宁喜爱极了这小家伙，生得白白嫩嫩肉呼呼的，手臂如藕节，挥舞着小拳头时尤其可爱。想起嬷嬷的嘱咐，才好不容易忍住了将宝宝亲了又亲的冲动。

&ldo;娘娘这么喜欢，也是时候和陛下要一个了。&rdo;素娘温柔道，&ldo;以前娘娘年纪小，我也不好说，不过如今已经差不多了。&rdo;

幼宁冲她眨眼一笑，倒没对素娘说过燕归的打算，所以此刻也只道：&ldo;嗯，目前也不急，随缘便好。&rdo;

素娘亦颔首，顿了会儿道：&ldo;惜惜如今也会喊爹娘了呢，话儿也说得流利多了，是个很漂亮的孩子。&rdo;

惜惜是李卉与大皇子的孩子，这个孩子生来命运多舛，大皇子在她出世前一月被处死，李卉又难产而亡。最糟糕的是，她生来便有心疾，刚出生时差点儿没撑过去，若非有太医救治，早已夭折。

幼宁为这个孩子取名燕惜安，取可惜、怜惜之意，希望她以后的日子能够平安顺遂。

素娘没有女儿，当初一见到惜惜便心生不忍与喜爱，难得越矩向幼宁提出了抚养她的请求。惜安生父为因私换死囚被处死的郡王，生母为罪臣之女，身份有些尴尬，不过再如何也是宗亲之女，论理轮不到素娘的身份抚养。

不过幼宁也寻不到更好的人来精心养育这个孩子，便将其封为郡主，暂给了素娘，她相信素娘待这个孩子的心意。

闻得惜安的好消息，幼宁颔首，&ldo;那边好，太医每月向我回禀，道惜安身体渐好，若需要什么你们只管提，不必管其他。&rdo;

&ldo;嗯。&rdo;素娘犹豫，&ldo;娘娘……您说，待日后惜惜知事了，她的身世要如实告知吗？&rdo;

幼宁顿默，片刻开口，&ldo;她生父为和郡王，生母不详。&rdo;

这便是不告诉其母身份的意思了。

并非幼宁故意，李卉身份特殊，即便如今编造了一些身份，日后惜安长大，只要稍加打听就会知道。若她再知道自己的父母从某种程度来说都是因帝后而死……

即便她是个女子，应当掀不起什么风浪，幼宁知道十三哥哥也绝不会容她。

燕归是个思虑极其周到的人，对旁人的冷漠注定了他待对自己可能有威胁的人或物只会抱着&ldo;宁可错杀不能放过&rdo;的心态，若非如此，大皇子也不会死。

素娘明了，其实她本也是这个打算，毕竟惜安身世复杂，如果可以，她只希望这个孩子简单地长大。

&ldo;娘娘。&rdo;杏儿出殿一趟端了些点心，归来时面带好奇，&ldo;青嬷嬷好似生气了，在训人呢。&rdo;

青嬷嬷近些年修身养性，都不知多久没真正动过气了，那些新进的宫女最是依赖她，如今青嬷嬷居然气得训人？

幼宁也觉奇怪呢，被议论的主角儿就入了殿，对上几人齐齐望来的目光愣了愣，&ldo;娘娘……怎么了？&rdo;

&ldo;听说嬷嬷动气了？&rdo;幼宁笑，亲自给她递了盏茶，&ldo;我们正好奇呢，什么事儿居然惹得我们青嬷嬷动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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