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打量一眼两人:“姐弟俩啊?准备考京美?”
什么姐弟?
贝语纯被这个奇怪的称谓搞懵。
盛轲随口应了:“我考摄影。她考美术。”
同学点点头,和钟聿寒暄两句,侧身擦过,走出小区。
贝语纯低头郁闷,仍沉浸在那个称谓中纠结。怎么那人一看就说姐弟啊!她长得这么老?她明明比盛轲还小一岁呢!真是郁闷到呕血了!
钟聿租的是个一室一厅,屋内陈设简单洁净,厨房都窗明几净的,灶面摆满调料罐,常用还能保持这么干净,足以说明他的细致程度。
钟聿指沙发:“我睡沙发。”又指里屋,“纯纯睡我的床。小轲就辛苦点,打地铺吧。我买厚垫铺地上了。”
盛轲对打地铺没意见,对钟聿也住这有点意见。
拧眉撇嘴,十分不解:“放暑假你不回家?”
钟聿答:“我答应梁阿姨在这照顾纯纯。刚好我学校有点事,留下跟老师做个项目,我和爸妈说过这个假期不回去。”
贝语纯摆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麻烦你。”
钟聿抬手要摸她脑袋,手刚伸过去,在半空被盛轲拦截。
盛轲两指并拢,指侧打在他腕关节,发出轻微又闷的‘砰’。
钟聿眉尖轻蹙,不悦的情绪在深眸中一闪而过,收手揣进裤兜。
盛轲插嘴说:“帮我找个地方放摄影器材。要安全点的地方。这可是我的宝贝。”
他说这话时,手暗暗搭在贝语纯肩膀,侧过脸点了下,说的是贝语纯怀里抱的东西,眼神却落在贝语纯身上,锐利的眼神充斥着生人勿近的警告。
练习跳高多年,盛轲身材精壮,一八六的身高,又穿着气垫篮球鞋,挺直背脊,比钟聿还高些,他昂着头,盛气凌人地瞧他。
钟聿像是只把他当空气,眼皮不掀,一眼也不看,随手指了个高处让他放摄影包,说要去楼下超市买东西就转身离开,留下两人收拾东西。
再牛的招数打在棉花上也没响,只有憋屈无语的份。对方不接招,盛轲翻白眼,自知无趣地收回搭在她肩膀的手,弯腰把三箱行李推进屋。
贝语纯蹲在行李箱边把东西拿出来。
盛轲勾过个小凳子塞给她:“别蹲着。累腿。”
兄弟俩的明争暗斗她根本没注意到,一心一意地收拾行李,噼里啪啦地,和摔东西差不多。
盛轲躲远:“谁又惹你了?”
“你哥那个傻子同学啊!”
“什么同学?”
盛轲一脸懵。
贝语纯更来气。这么可恶的称呼,他竟然接受了!难道盛轲也觉得她看着比他大?
她大叫一声发泄愤怒。
盛轲惊着,贴在墙边:“到底怎么了?”
贝语纯咬牙切齿:“就刚进小区碰上的那个傻子啊!他竟然说我们……我们俩是姐弟?啊!!我哪里看着比你大了哇!!”
“嗐。我当什么事。”盛轲松了口气,蹲下边收拾,边说,“他断错句了。我哥的意思是,你是他朋友,我是他弟弟。那人听成朋友和朋友弟弟来京北集训。”
“哦……原来是这样。”解释很合理,刚才钟聿确实是这么说的,不爽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贝语纯喜滋滋地往床上一倒,“坐飞机好累啊。不想收拾了。盛轲帮我把剩下的东西放柜子里。”
“你睡吧。剩下的我来弄就好。”
“好呀!谢谢你!”贝语纯踢掉拖鞋,钻进空调被,右手攥拳锤了下胸口,又朝盛轲挥了下,“谢啦。bro~”
盛轲搅了条抹布,把腾空的柜子擦两遍,湿一遍,干一遍,再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放进去,然后拉合行李箱,推到墙角。
整理好东西,贝语纯已睡熟。
盛轲伸手把她扎眼的刘海拨到侧面,指尖轻点下前额作为她不自己收拾的惩罚。贝语纯眉尖只不过生出两条细微褶皱,盛轲就慌了神,收回捣乱的手,帮着掖被角,隔被压后背轻拍安抚,见她呼吸恢复平稳,悬着的心才落地。
他轻悄关上房间门,坐在客厅摆弄单反相机。
写生培训有许多外景课,相机里存了一堆素材,一多半是贝语纯的照片。
他的喜欢明显又小心,相机没有锁机码,谁拿去一翻就知道,贝语纯天天和他粘在一块,有无数次机会看相册,但一次都没翻过。
想到钟聿用的称谓。
这下纠结的人变成他了。
这大概就是大三岁的成熟吧,钟聿比他先意识到日常称呼的细微差别,早就不再以妹妹称呼贝语纯,刻意忽略掉年龄和朋友哥哥这些隔阂。
钟聿在洗脑自己,也在洗脑贝语纯。
明里暗里告诉贝语纯两人的关系是平等的。
这么一想,钟聿真是好可怕的对手。
七月盛夏,盛轲坐在没开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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