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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后面的这一类通常是聪明的孩子，但我不相信聪明的都会这样。忽然想起杜公子，就把他拎来做反例。他小时候一定不一样。

可眼前这位……现在就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呀？

看他摇头摆尾地走了，我虽不想多管闲事，却也不愿假装没看见，简直是不知道想干什么地跟在他身后。他拐进了一栋建筑。我一看招牌：如归！

盲人与狗（二）

径直走进去，进入大厅。我完全没有旁顾，只是看着他。正要跟着上楼，旁边的接待台传来呼声：

&ldo;您找人吗？&rdo;

叫我的男人大约四五十岁，堆着一脸世故的笑容，让我觉得他不像接待员，倒更像老板。

&ldo;不是，我住宿。&rdo;

&ldo;那请来这里登记。&rdo;

我想想，还是正事要紧，过去开始填写登记簿。他递了枝笔给我，然后暗中瞟了我畸形的小指一眼又一眼。通常人们都认为，有这个类型肢体残缺的，不是黑社会，就是黑社会漂白。做生意的，对这些尤其敏感。看他愈加恭敬的神色，我暗暗好笑。

&ldo;这里谁管事呀？&rdo;我开始闲扯。

&ldo;就是我。您有事？&rdo;

我摇头：

&ldo;老板怎么到前台来了？&rdo;

&ldo;店小，人也少，好多事要自己忙活。&rdo;

我抬头看看装璜：

&ldo;好像还不错。&rdo;

&ldo;啊，还好。&rdo;

看他除了回答不敢多说别的，如此谨慎，我决定不再继续。我自己也意识到刚才的对话太像收保护费的了。

沉默一会儿，他倒试探地问起我来：

&ldo;您一个人？好多行李呀。&rdo;

&ldo;不是。我和一个哥们出来玩，他病了，现在在医院呢。&rdo;

&ldo;水土不服？&rdo;

&ldo;嗨！发烧……&rdo;

&ldo;哦。那还真是……&rdo;低声嘟囔，顺手整理着柜台，&ldo;小孩子发个烧，闹着玩似的，大人可就真是个病了。&rdo;

趁他不注意我，我放慢写字的速度，左手悄悄揭起登记簿的前页，想看看写信人吕良住哪个房间。虽然我不懂案子的事，但怎么也要先找到他，谈谈再说。

从缝里扫到字了……可惜不是！&ldo;齐近礼&rdo;、&ldo;李敏贞&rdo;－－两个上世纪的名字，一定是……

正想着，手里的纸被身后拂过的劲风掀了一下。我正偷偷摸摸，风声鹤唳，着实吓了一跳。

回头看去，两个人，据推测，是一对老夫妇。老头身高一米九，虽然已经有些佝偻，但还是显得晃悠。身体的其他部位也都符合&ldo;长&rdo;的标准，手长脚长，头长，虽然没看见脸，但也该相应地长。他大步流星，手里拎着一根根本不需要的弯头拐棍，与他的身量一对比，就像小孩子攥着糖果棒，非常滑稽。

老太太脸很白，皮肉已经松懈，但看得出年轻时皮肤不错。耳朵上闪着金光，戴着对沉重的耳环，把耳洞都拉成条形。她在后面紧紧追随丈夫的脚步，看样子实在是尽力在赶了，但还是落下一米的距离。没办法，以她一米五的身高，这样已经不容易了。外形如此不般配，看来是媒妁婚姻下的牺牲品。

&ldo;你慢点……我还要和你说……&rdo;

&ldo;说什么？！有完没完？那点破东西……也至于！&rdo;

&ldo;什么破东西？闺女给的……&rdo;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上楼去了。

老板冲他们的背影伸出手，叫着&ldo;哎……&rdo;，可要叫的人早已消失，只好笑笑说：

&ldo;这老齐，老走这么快……&rdo;

&ldo;他姓齐？&rdo;他们就是那两个过期名字的主人？&ldo;对了，刚才的孩子，是他们的孙子吧？&rdo;

&ldo;不是呀。他叫江汨，和爸妈一块来的。&rdo;老板看我填写完了，就把登记簿扯过去，往前翻着，&ldo;啊，不就在这里，他们一家子……&rdo;

在&ldo;江汨&rdo;两个字的上面，写着&ldo;江源&rdo;和&ldo;任莉莉&rdo;。

&ldo;嗯？这个……&rdo;我指着再上面的一行，故作惊讶，&ldo;&lso;田静&rso;？这名字熟呀。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吧？&rdo;

这个纯属瞎掰了，我只是想拖延时间，在他把登记簿收起来之前多看两眼，至少先找到&ldo;吕良&rdo;再说。

&ldo;她呀……&rdo;老板似乎不悦我声音过大，以身作则地放低嗓子，&ldo;不就在那儿吗？回头往这边看那个……是不是熟人您自己瞅……&rdo;

他说他的，我抓紧时间一个个过那些名字，它们倒着走得飞快，让我头晕。等他指着我身后时，我还是没收获，但也直起身子转过去，顺着他手的方向……

现在才开始仔细观察大厅。我对着的角落放着一台电视，大尺寸，纯平，是目前流行的式样。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出它开着，但不知道演的是什么。屏幕前放着组成两个直角的三排皮沙发。背对这边的沙发上沿露出半个头，看发型是个女孩子。正在欣赏电视节目的这个&ldo;她&rdo;，大概就是&ldo;田静&rdo;了。

电视正对的沙发背，挨着一张单薄朴素的小桌。乍看之下，感觉怪异了点，和整个大厅的气氛有些不相称，不像该摆在这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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