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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那人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吴鸾在他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中感到无处遁行，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唯有顾左右而言他，指着雨幕道：&ldo;好大的雨啊！这样坐着真凉快！&rdo;。

云绝长臂一伸，将吴鸾从地上的水洼中捞起来。

吴鸾挣扎着，&ldo;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老祖宗还等着我吃晚饭呢。&rdo;

云绝夹着他进了院子。二人一路扭打着走到屋里，云绝放下手里的伞，二话不说伸手就剥吴鸾身上的衣服。

吴鸾揪着自己的裤腰躲闪，&ldo;干嘛干嘛？青天白日的你就用强，还有王法吗？爷可是良家妇男！&rdo;

云绝不理他，手上用了内力，硬是按着吴鸾剥了个精光。吴鸾弯腰两手捂着自己，带着哭腔道：&ldo;你还用上功夫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rdo;

下一秒，吴鸾就被云绝提起来扔进装满热水的大浴桶里。温暖的感觉瞬间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他不禁舒服地吁出一口长气，这才反应过来，云绝提前准备好了，只是怕他淋雨受凉。

吴鸾缩在桶里，只露了一个脑袋在水面上，与云绝大眼瞪小眼，&ldo;你在这儿看着，让爷怎么洗？&rdo;

云绝白了他一眼，转身去了里屋。

吴鸾若是知道云绝并非第一次观看自己洗澡，该看的不该看早都看光了，不知是否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吴鸾在水里泡暖和了，也洗干净了。云绝才回来，扔给他一块干净的素色布巾，并将一身衣服放在旁边的凳子上，&ldo;你的衣服湿透了，穿不得了，若是不嫌弃就将就穿我的吧。&rdo;

吴鸾用布巾遮挡着腰腹自浴桶中爬出来，一身白皙的皮肤被热水烫得发粉，浑身挂着晶莹的水珠，当真是秀色可餐。

云绝不禁喉咙发紧，硬是逼着自己扭过头去，移开了目光。

第34章悬崖勒马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吴鸾穿上了云绝的衣服，无纹无饰的白色细棉布袍子，穿在吴鸾身上没有云绝那种纤尘不染的仙人之姿，却有一种干净纯真的孩子气，叫人舍不得让他受委屈。

&ldo;这种天气叫不来马车了，屋角的竹伞你可以拿走。&rdo;云绝下了逐客令，回身走向里屋，却被吴鸾一把从后面抱住。

&ldo;留我一晚好不好？&rdo;吴鸾差不多是在求他。

云绝声音平淡无波，&ldo;说好了两不相欠，再无干系的，你这又是何苦？&rdo;

&ldo;那你为什么还把我带进来，由我死在外面好了。&rdo;吴鸾赌气道。

云绝苦笑，他还真是一时心软，怕他被雨淋出病来。云绝是个手上沾染了几百条人命的杀手，却一次又一次地出手救了吴鸾，这也真是两个人的孽缘。

&ldo;是我多事了，国舅爷勿怪。&rdo;云绝一边说着，一边扯开吴鸾的手臂。

吴鸾纠缠着不撒手，&ldo;你腕上还戴着我那日在马车里缠上去红丝线，你敢说你一点儿都不想我吗？&rdo;

云绝怔住，低头看着右手手腕上的丝线，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一直戴着，从戴上之日起就没有摘下。

&ldo;习惯了，便忘记摘了。&rdo;他边说边扯那丝线。

&ldo;别别别，你别摘。&rdo;吴鸾按住他的手，&ldo;你戴着吧，只当是为了医治你腕心的那条红线，万一管用呢。&rdo;

云绝本也舍不得摘，见他如此说便掩饰道：&ldo;那便再戴些时日，兴许有些用处。&rdo;

吴鸾在云绝背后蹭蹭，&ldo;再有不到一个月我就成亲了。我知道咱们两个没可能厮守着过日子，可是我发疯一样地想你，想得心口都疼。今晚别赶我走行吗？你只当是给我多留点儿念想。&rdo;

云绝纳闷道：&ldo;你的婚期不是在八月份吗？怎么提前了？&rdo;

&ldo;四月二十六。&rdo;吴鸾含糊道，他的嘴堵在云绝的肩颈上，似是在吻着他，&ldo;老祖宗病了，太医说不大好，我偷偷问了，说是拖不过两、三个月。&rdo;

&ldo;老夫人病了？&rdo;云绝心中一恸。那个慈祥却又总是把他错认做孙媳的老人，是这些年来对他最好的人。

&ldo;嗯。所以急着娶新妇冲喜，主要也是怕婚期再推迟三年。&rdo;吴鸾声音暗哑，&ldo;我是真的心里烦闷，所以才会不知不觉地走到你这儿来。&rdo;

他勒紧了手臂，将云绝抱紧，在他身后低声哀求：&ldo;就一晚，随便你怎么样，你要在上面我都依你。过了这晚我再不来烦你。&rdo;

云绝差点儿又心软，他闭了闭眼睛，还是硬下心肠一根一根掰开吴鸾环抱着他腰的手指，&ldo;你我都是男人，不必这么拖泥带水。既是要断，就断个干净，日后也不要再想起对方来才好。&rdo;

吴鸾竹伞也没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雨里。

云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神色黯然。

既是孽缘，便要悬崖勒马。若有朝一日吴鸾知道是自己杀了他的老丈人，二人间的情意便成了笑话。

云绝收起匕首。他本想今夜趁着大雨去御史府行刺柳琛的。但是得知吴鸾婚期有变又改了主意。

今日是四月初二，离吴鸾成亲的日子四月二十六还有二十四日。离行刺柳琛的一个月期限还有二十八日。

云绝看着自己右手腕上寸长的红线。便等到吴鸾成亲之后再动手吧。不然老爹死了，柳亦寒要守孝三年，吴鸾的婚期便又要推后了。

这些日子吴鸾不再往外跑，只在府中陪伴老夫人。老夫人精神不济，睡着的时候多，醒着的时候少，人越发的消瘦，脸色也隐隐透出灰白来。

吴鸾柔声道：&ldo;老祖宗，该喝药了。&rdo;

老夫人睁开双眼，目光有些浑浊滞缓，远不如往日清明灵活。吴鸾扶起老夫人，在她背后放了一个靠枕，又端起一碗汤药，&ldo;这是宫里魏太医开的药，姐姐说他可是太医院的头牌，厉害得很呢。&rdo;

老夫人被逗乐了，虚弱地笑着，&ldo;什么头牌，魏逸要是知道你这么编排他，肯定胡子都要翘起来了。那后生如今是太医院的院判，正五品的官衔。&rdo;

吴鸾不过是为了搏老夫人一笑，当下笑道：&ldo;孙儿只知道他医术高明就行了。既是院判肯定靠谱，他开的药老祖宗可一定要喝得一滴不剩，这样病才能好。听说当初先帝爷都喝过他的药。&rdo;

老夫人摇摇头，&ldo;医术再高明，开的药也不是灵丹妙药，他的药不也没能留住先帝爷嘛。这人哪有不死的，你爹和你娘都走在了前头，祖母一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要说看不开，也是放心不下你和你姐姐。&rdo;

&ldo;老祖宗！&rdo;吴鸾叫了一声，险些滚下泪来，&ldo;姐姐不在跟前，孙儿可就只剩下您了。&rdo;

&ldo;好了，好了，祖母知道你的孝顺。&rdo;老夫人拍拍吴鸾的手，&ldo;喝药，祖母喝药。&rdo;

吴鸾服侍着老夫人喝了药，又漱了口，方扶老夫人躺下。

老夫人道：&ldo;祖母倦了，先睡会儿。你去吧，别忘了，你还有你媳妇呢，那是个好孩子，你可好好地待她，别辜负了人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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