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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等等，等等！&rdo;吴鸾打断云绝，满不在乎道：&ldo;你是被刚才那只飞镖吓破胆了吧，都说了是扔错了。你想想，我就是一个闲散国舅爷，顶着个侯爷的名号，一无实权，二无兵力，谁会跟我较劲？再说，你也是知道我的，虽算不上什么大善人，但自问也没做过太伤天害理的事儿。最缺德的不过是勾搭几个姑娘做侍妾，再有就是酒后失德伤了你，还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rdo;他拍拍云绝肩膀，&ldo;所以，你尽可以把心放肚子里。&rdo;

云绝依旧愁眉不展，却也不好说破，一来怕吓到他，二来不愿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杀手身份，只能道：&ldo;人心险恶，保不齐有人看你不顺眼，多加小心总是好的。&rdo;

吴鸾胡乱地点着头，嘴里应承着，&ldo;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rdo;

云绝也知道吴鸾压根没听进去，叹了口气，神色更加阴郁。

吴鸾的关注点却不在府里的安全上，只是见云绝忽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很是有趣。他一拍脑袋想明白了，云绝为一个破飞镖就这么紧张，这是关心则乱啊！再看向云绝时，禁不住唇角上扬，好似冰天雪地中喝下一壶烫过的梨花白，乍暖微醺。

老夫人依旧在床上躺着，病了这几天，瘦了些，气色也不如以前。她看到云绝很是高兴，拉着云绝的手，&ldo;鸾儿把你接回来就好。你爹娘身体都好吧。得闲了就让鸾儿陪你回去住两天，看着你们小夫妻恩爱，你爹娘才能放心。&rdo;

云绝温顺地应了，&ldo;是。老祖宗您也要保重身体。您身子康健了，才是我们做小辈的福分。&rdo;

吴鸾看着老祖母和云绝，画面异常的和谐，忽地一个恍惚，心中觉得若真是一家人才好。

正聊着呢，就见老夫人的丫鬟凌香走了进来，&ldo;老祖宗，本家三爷和三奶奶到了京城，住在了悦来客栈。&rdo;

吴家是大家族，祖籍山西。吴鸾这一支旁系虽在京城，但是每年还要回去祭祖，祖宗的规矩是不敢忘的。这次来的三爷三奶奶正是吴家宗族这一辈儿族长的三儿子和儿媳妇，有望接任下一任的族长。按辈分，吴鸾要叫三叔，三婶娘。族长在宗族中地位崇高，吴鸾虽是侯爷兼国舅，也不敢不敬。

老夫人有点儿耳背，问：&ldo;谁来京城了？&rdo;

&ldo;山西那边的三叔父和三婶娘，住在悦来客栈了。&rdo;吴鸾凑近老夫人耳朵，重复了一遍。

&ldo;亲族来了哪有住客栈的道理？&rdo;老夫人一叠声地安排吴鸾，&ldo;你亲自去将老三和他媳妇接来，让人打扫个干净的庭院，休得怠慢了。&rdo;

吴鸾正要往外走，就见老夫人跟前的管事婆子奎妈疾步走进来，&ldo;后院的秋蕊突然上了吊，这会子救下了。&rdo;

吴鸾对秋蕊的情义比旁的侍妾都深，闻言蹦起来就往外跑。

却被老夫人叫住，&ldo;既然已经救下了，你去也没用，反而添乱。&rdo;又对奎妈说：&ldo;这件事蹊跷，你去查查。&rdo;

奎妈带了几个得力的婆子去了。等了一顿饭的功夫才回来，神色颇为凝重。

吴鸾早就急得团团转，冲上去问：&ldo;秋蕊现在怎么样了？&rdo;

奎妈恭敬道：&ldo;回侯爷，秋蕊醒过来了，幸亏发现的早，没什么大碍。&rdo;

吴鸾这才松了一口，喃喃道：&ldo;好好的为什么寻死呢？&rdo;

奎妈紧抿着嘴。老夫人蹙了眉头，向屋里的丫鬟婆子道：&ldo;除了奎妈，其他人都先退下吧。&rdo;

云绝也要起身，却被老夫人拉住，&ldo;你是当家主母，你男人的侍妾出了什么事儿，你自当是应该知道的。&rdo;

云绝无奈，只有又坐下。

待不相干的人都出去了，奎妈才向老夫人道：&ldo;秋蕊有了身孕了。&rdo;

&ldo;什么？有了身孕？&rdo;老夫人一惊之下从床上坐直了身子。

吴鸾呆滞着，一时还没有明白过来，脑筋转了一圈儿，傻笑出来，&ldo;我要当爹了。&rdo;

老夫人顾不得理这个傻孙子，只自语道：&ldo;山西那边的老三和媳妇过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rdo;

奎妈点头道：&ldo;应该是。奴婢审问了秋蕊贴身的大丫鬟翠喜。翠喜招了，秋蕊怀了三个月的身孕，怕主子们知道，一直偷偷瞒着。有次秦玉柔去秋蕊的院子，无意中发现秋蕊有了身子。两个人又起了点子龌龊，正巧秦玉柔祖籍山西，老子娘和兄弟都在那边。奴婢又去审了秦玉柔，她也老实招了，她与秋蕊本就不对付，发现秋蕊怀了孩子后，便让她本家哥哥去向山西吴家宗族那边告密，说是京城吴姓旁支违背祖训，嫡子未生，妾室便有了身孕。&rdo;

吴鸾还沉浸在将为人父的喜悦中，一时没抓住重点，只傻问：&ldo;她们两个为什么事儿不对付了？&rdo;

老夫人闭目道：&ldo;怎么？秋蕊的避子汤没有喝吗？&rdo;

第18章绿盖如云

吴家规矩，生出嫡子方停妾室的避子汤。所以每次在侍妾那里留宿后，第二日一早妾室都要饮下一碗不会怀孕的汤药。

老夫人让奎妈去查妾室饮用避子汤的记录。不一会儿奎妈回来，说是最近几个月没有往秋蕊的院子送过避子汤。

老夫人睁开眼睛，目光如电看向吴鸾，&ldo;秋蕊没那个胆量敢做出这种事儿。你老实说，是不是你自作主张停了她的避子汤？&rdo;

吴鸾挠挠脑袋，&ldo;没有啊。许是哪次喝醉了，悄悄在她那里睡下，就没顾得汤药的事儿。&rdo;

老夫人叹气，&ldo;多少家族都是毁在了嫡庶邀宠争斗上，所以我们吴家一向重视嫡出的血脉。宗族那边也必是得了讯息后来兴师问罪了。&rdo;

吴鸾也担心，&ldo;那如今怎么办？&rdo;

老夫人思忖道：&ldo;老三还算是给咱们留了面子，没有直接找上门来，就是给咱们一个处置的时间。&rdo;她向奎妈道：&ldo;去煎一碗打胎的药来，给秋蕊送过去。&rdo;

吴鸾呆了一下，&ldo;扑通&rdo;一声屈膝跪在老夫人面前，&ldo;老祖宗，那是孙儿的血脉，虎毒尚不食子，孙儿不能眼瞅着这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rdo;

老夫人也是不忍，&ldo;虽说庶出，却也是祖母的玄孙，祖母又如何舍得了？可是一来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破不得。二来你也要顾念你媳妇的脸面。&rdo;

吴鸾看向云绝，面带祈求。

云绝本是个看客，没想到这里还有自己的戏份。

见吴鸾和老夫人都殷殷地看着他，只能赶鸭子上架，清清嗓子道：&ldo;这规矩也是人定的。法外尚有个容情，更何况一条性命。依我说，族规要紧，但侯爷的血脉更要紧。不如将秋蕊送到乡下的庄子里，对外只说是病了去养病。待孩子生下来，若是女儿自然没人会盯着。若是儿子么，便先养在别处，等嫡子生下来，再将庶子认养回来，只说是义子，也尽可遮人耳目了。既是义子，虽然姓吴，但无所谓年纪长幼，又不影响嫡子的排序，岂不两全其美。&rdo;

老夫人落下泪来，拍着云绝的手，&ldo;好孩子，难为你想得周全，且有这份心胸。只是太委屈你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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