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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她离开他，又走到窗前，靠窗台站着，仍将双臂交叉在胸前，望着他说：

&ldo;无论我考得如何，即使交白卷，也必定是一百五十名被录取者中的一个，这一

点你知道吗？&rdo;

他怔住了，一时不能理解她的话。

&ldo;所谓&lso;师资培训班&rso;，不过是在目前情况之下，为返城知青中的一百五十

名像我这样的干部子女提供的理想就业途径，这一点你显然也不知道了？&rdo;

&ldo;真的？&rdo;

她点了一下头。

他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又问：&ldo;真的？&rdo;

她又点了一下头。

他猛转身朝外走去。

他走到门口，回过头说：&ldo;我一定要让全市返城待业知青中所有的报考者都

知道这件事的真相！&rdo;

&ldo;你不能这样做……&rdo;

&ldo;我一定要这样做！&rdo;他说罢，走出了房间。

弟弟也送倩倩从房间走出来，见他那种匆匆而愤愤的样子，绅士风度十足地

向他鞠了一躬，故作歉意地说：&ldo;对不起，我的朗诵打扰你给我姐姐复习功课了

!&rdo;

他站住，用嘲讽的语调问：&ldo;那么刚才是你在大喊大叫喽？&rdo;

&ldo;难道你连起码的欣赏水平都没有？&rdo;

&ldo;那是因为你连起码的朗诵水平也没有。朗诵和喊叫是有本质区别的，听着

……&rdo;

于是他镇定地朗诵起来：

假如我的爱只是家门的孩子，

那荣华一去，它就将失去爸爸，

它将被时间任意处理，

随同恶草，或随同好花被掐下，

不，它建立在远离偶然的所在，

面对含笑的富贵，它不会凋残。

在使人愤懑的摆布之下，它也不会倒下！……

他朗诵完，又说：&ldo;莎士比亚的诗不是为后人练嗓门而写的。&rdo;

弟弟冷笑道：&ldo;怎么，你还想再兼任我的朗诵辅导教师吗？&rdo;

他平静地回答：&ldo;如果你母亲向我提出这样的请求，我可以考虑。&rdo;

倩倩涨红了脸，插嘴道：&ldo;我们根本不喜欢你朗诵的这首诗！&rdo;

他不屑地看了那瓷洋娃娃一眼，一字一句地回答：&ldo;好诗总是被少数人所喜

爱。&rdo;

5

当姐姐的，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像俄罗斯大剧院包厢里的贵妇似的，无动于

衷地观看敞开的房门这小小舞台上进行的话剧。

她头疼得快要裂开了！

她无法忍受这一切一切！

大生日蛋糕、三十支小蜡烛、褐色的细高跟的皮靴、大杂院的婚礼、婚礼上

的花圈、徐淑芳手腕动脉流出的鲜血、&ldo;师资培训班&rdo;、这个叫张复毅的家庭辅

导教师、莎士比亚的诗……

她想大声哀求：&ldo;给我安静！……&rdo;

&ldo;话剧&rdo;仍在演下去。

弟弟：&ldo;我提醒你，比你更狂妄自大的人，在我们家里也比你更懂得点礼貌。&rdo;

他：&ldo;非常遗憾，我来之前，忘了把礼貌戴在头上，却把高傲揣在兜里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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