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眠心有不安,紧跟在少年身后,很快就到了地方。
青石铺就的小径蜿蜒曲折,通向那扇雕花的大门。
朱红色的门窗散发着古朴的韵味,屋檐下还挂着一串串红灯笼。
在黯淡的光线中,众人踏进大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却在转瞬间,又变得焕然一新。
俞眠愣了一下,仔细观察这座宅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且更让他在意的是,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
似乎在这里遇见过什么不好的事,让他异常排斥。
俞眠喘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跟着少年来到大堂前。
堂内,一群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们端着茶碗,围坐在一起商讨着什么。
看到来人后,他们脸上挂着和蔼的笑,眼中却带着几分贪婪。
皱巴巴的脸皮长的跟树皮似的,这一笑,像是树皮裂开了一样,看着有些渗人。
虽然知道他们看不见自己,但俞眠还是害怕,他走到少年身后,试图躲开这些人的视线。
但他发现,无论少年走到哪里,依旧能吸引这些人的目光。
浑浊的眼珠子来回转动,直勾勾的盯着少年看,一旁的俞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色极其僵硬。
有种肥羊跑进了狼群中,被恶狼环伺的感觉。
很快,门外走来许多熟悉的面孔,是之前送少年过来的那群人。
他们搀扶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态度恭敬,神情严肃。
如果说屋里的这些人快要半截身子入土了,那么眼前老人就是到了强弩之末。
苍老的脸皮像是被吸干了水的抹布,皱皱巴巴的,比外面的石板路还要斑驳。
老人周身萦绕着浓浓的死气,如同这座宅子般,有种挥之不去的阴沉气息。
看到他们进来后,俞眠下意识后退两步,除了少年,其他人则一拥而上,努力扯出一张笑脸。
虚伪又阴险,看上去让人恶心。
“老太爷,总算把您盼过来了,快请上座。”
一个较为年轻的中年男人谄媚着将老人扶到主位,自己则坐在下位,面露讨好。
老人坐下后,身旁还添了把椅子,一个道士打扮的男人坐在那,身后还背了把桃木剑。
俞眠顿了顿,这时才发现道士的存在。
少年在佣人的推搡下,很快就从位子上被带到了老人身边。
老人眯起眼睛,有些涣散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想法,只是伸出泛着乌青的手,轻轻揉了揉少年的头。
“好孩子,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早知道那些下人没用心照顾你,曾祖父应该早点把你接过来的。”
听到这话,俞眠才恍然大悟,老人原来是少年的曾祖父。
不过这么多年了,倒没见过这人出现,不知道今天带他们来有何用意?
俞眠皱起眉头,继续看下去。
听着老人的话,少年没有吭声,跟块木头似的站在那儿,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就好像和他说话的是个陌生人,但俞眠知道,少年对谁都这个态度。
空气霎时变得凝滞起来。
下面的人也顿了一下,然后一个个的接着话题夸赞少年,不至于让老人尴尬。
倒是一旁的道士“嘶”了一声,伸出手指搬弄了几下,神色变得格外阴沉。
老人看他这副模样,动了下手指,站在角落里的管家主动上前,问道:“张天师,可有什么不妥?”
他这一开口,原本热闹的屋里顿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着,都在等张天师开口。
张天师没有不说话,而是将少年拉到近前来,一双锐利的眼睛将他仔细打量一番。
直到管家又问了一遍,他才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沉声道:
“观这子面色青白,魂魄动荡不安,且阴气缠身,定是有邪祟附于其体,扰了心智。”
“若再不加以救治,不出十日,必将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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