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因此直接被强行驱逐出这个世界。
末雪死死抱着怀里满身鲜血的人,感受到她微弱的心跳,一时间竟忍不住喜极而泣。
泪水滴落到地面上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这是天道需要他做出的抉择,是甘愿放弃神位走向消亡,还是继续做那个高高在上的神祗。
末雪做出了他的选择。
“姐姐的小末雪怎么哭了呢?”头顶忽然多了一只手掌,正抚摸着他的发丝,耳边传来温柔的一道嗓音。
末雪呆呆的抬起头,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个近乎透明的人影,嘴唇微微颤抖,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碰到了可以为他撑腰的大人一样。
“朝露。”
“没大没小的,”朝露抬手几乎没用什么力的在末雪头顶拍了一下,“不是说过很多次了,要叫我朝露姐姐。”
末雪看着她,眼眶又不自觉得湿润起来。
朝露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人,似乎想起了一些生前的回忆,小声嘀咕道:“怪不得你看起来总是这么讨厌,原来是取代者啊。”
神位转移时产生的强大神力短暂的唤醒了她神位神祗时的记忆,这才能让朝露再见末雪一面。
这一次,恐怕真的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小末雪也不想做神了吗?”
最后一次见面时,她对末雪说她不想做神了,天道孕育而生的十二位神祗陆续消亡,如今也轮到末雪了。
末雪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抱紧了怀里的人。
朝露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蹲下身子,眼神温柔的注视着他,像是在安抚初次睁眼看到这个世界的婴孩一般。
“小末雪不要怕,我们只是不再被困在那个神位上了,我们可以自由自在的,去做一阵清风,做一片晚霞,做一弯溪流,这世间万物都可以是我们。”
“我们从未离去,我会是你路边看到的一朵野花,落在你肩上的一滴雨,拂过你脸颊的风,所以小末雪,千万别怕,我们一直都陪在你身边。”
“朝露…姐姐…”
末雪伸出手,想最后一次触碰到她,却只抓到一片空气。
他第一次叫朝露姐姐,却也是唯一一次。
那是从他诞生起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末雪一次又一次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怎么能不伤心,不害怕。
他只是不习惯将情绪都展露在他人眼前,只是后来,再也没有人能看出他的害怕。
如今,他也要走上跟他们一样的道路。
*
极幽幽看着铜镜里身穿一身红色嫁衣的自己,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多年来的夙愿终于在此刻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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