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玖瓷匆忙过去开了客厅的灯,又急忙叫住她,“傅小姐!”
这一次,她忘了注重称呼,没喊沐太太。
傅夜七生生拉住脚步,侧首盯着开了灯站在墙角的安玖瓷,身上几许血迹,忽然眯起眼,又猛地往沙发看去。
沐寒声额间细汗,极力压抑的呼吸,一手却痛苦的撑着侧腹,抬头的瞬间,好似在责备安玖瓷让她看到了这一幕。
她没顾上许多,扔了包往客厅疾走,看着沐寒声满手的血,“你……”
她这一天,接连见了两次这样的场景,怎么能不愣神。
此刻有灯光,再看适才昏暗下凌乱暧昧的衣物,间或沾了血,哪还有暧昧?
沐寒声抬头想安慰她,却见了她衣袖间的暗红,眯了眼,匆忙的要起身,却被安玖瓷按了回去。
“沐总,您最好先别动。”安玖瓷也没有经验,所以一路照顾下来战战兢兢,勉勉强强,甚至头一次见这么血腥的场面,她紧张到反锁了大门。
沐寒声唇色有些白,盯着妻子,“坐过来。”
傅夜七闭了闭眼,坐过去却没让他有说话的机会,低头检查他的伤口,皱眉。
“车祸。”安玖瓷解了她的疑问,“可沐总不去医院。”
傅夜七重新给沐寒声处理伤口,侧腹被猛烈撞击,重力摩擦下几乎去了皮肉,看着令人直竖汗毛,她是咬着牙,忍着手脚酸软弄完的。
中间,安玖瓷站在一旁,解释过,“我的衣服沾了血,受不了血腥味又黏着难受才……脱的。”
她不说话,又为自己莫名想茬的思维觉得可笑。
把沐寒声扶上楼,收拾完一切,她给了安玖瓷换洗的衣服,和一件睡袍,说:“你也受了惊吓,开车不安全,就住这儿吧。”
安玖瓷意外,但也接了衣服,“好,谢谢。”
傅夜七点了一下头,转身上楼,她压了好多疑问,如今的局面更让她云里雾里,无暇闲聊。
拿着她给的衣裙,安玖瓷去了一楼客房,第一件事就是洗浴,虽然不恶心,但她好歹中产千金,受不了这样的腥味,若非这人是沐寒声,她恐怕不会做这些事。
穿上傅夜七的衣服,她在镜子里看了会儿,想着原主人穿她的样子,不免笑了笑,气质还是不一样的,很少有人能驾驭这种素雅的衣裙,简单几笔水墨画,意境颇丰。
不过无聊一想,她对自己还算满意。
无意识的在窗边听了会儿楼上的动静,其实什么也听不到,或许是没什么大碍了。
言舒来电话时,安玖瓷刚要上床。
“出什么事了?”言舒长得极美,但工作严苛,对同事说话习惯了严厉,带了几分质问。
本该原定的谈判,安玖瓷一个‘沐总来不了’就泡汤了,言舒好容易一个人摆平,没有生气,只有担忧,她最了解沐寒声,不会无缘无故放鸽子。
“沐总出了车祸,古杨不在,我已经把他送回来了……”
“车祸?”言舒蓦地的打断,一下子想起了沐总的上一次车祸,紧张得停了车,“在哪,怎么出的?”
现在蓝修的入会沸沸扬扬,言舒作为沐寒声最倚重的秘书长,不说百分之百,也清楚七八分。
安玖瓷想了会儿,只按照沐寒声的话说:“沐总自己开的车,也许是最近太劳累,并没和别人相撞。”
言舒拧眉,半天不说话,又缓缓启动车子,“你还在御阁园?”
安玖瓷说:“是。”
抿了抿唇,言舒眉色微沉,“老板的家,不是你说住就能住的。”猜到安玖瓷可能说什么,言舒加了一句:“就算太太留你也一样,这是下属的本分……我去接你。”
其实言舒很累了,但甩了甩头,往御阁园开。
车子到了别墅不远处,言舒是走过去的,在门口给安玖瓷打电话让她出来,不必和沐寒声夫妇打招呼免得吵了他们。
看到安玖瓷身上的衣裙,言舒又一次皱眉,但这一次什么也没说,载她离开。
“沐总不肯去医院,是不是还让你保密此事?”出了御阁园安检入口,言舒问。
安玖瓷有些诧异于她的洞察力。
言舒目不斜视,“我跟了沐总十一年。”
……
御阁园,别墅二楼。
受了伤的沐寒声唇色微白,可看她的目光还是带着温和,“想问什么就问,别憋坏了。”
他今天穿的衣服是要不成了,她干脆塞进垃圾桶,听了他的话,侧首,又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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