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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毛毛终于吃饱了。她喝干了杯子中的巧克力，从金杯子的边缘凝视着自己的主人，开始考虑他到底是谁，是什么人。当然，她已经看出这个老人非同寻常，可是直到现在，除了他的名字之外，她对他的情况可以说还是一无所知。

毛毛放下杯子好奇地问道：&ldo;你为什么让乌龟去接我?&rdo;

&ldo;为了保护你，不让你被灰先生抓住。&rdo;侯拉师傅认真地说，&ldo;他们正在到处找你，你只有来到我这里才安全。&rdo;

&ldo;他们到底为什么抓我?&rdo;毛毛害怕地问。

&ldo;是啊，孩子，&rdo;侯拉师傅叹息道，&ldo;现在可以告诉你了。&rdo;

&ldo;快说，究竟是为什么?&rdo;

&ldo;因为他们怕你。&rdo;侯拉师傅解释说，&ldo;因为你做了一件对他们来说非常严重可怕的事情。&rdo;

&ldo;我一点儿也没有得罪他们。&rdo;毛毛说。

&ldo;不，你不仅得罪了他们，使他们当中的一个背叛了他们，而且还把这件事告诉了你的朋友们。你们还要把灰先生的真实情况通知城里所有的人，这一切使你变成了他们的死敌，你想想，这还不够吗?&rdo;

&ldo;可是，乌龟和我一起穿过了市中心。&rdo;毛毛说，&ldo;如果他们真的在到处找我，那是很容易找到的呀，而且我们走得又那么漫。&rdo;这时候，乌龟正趴在侯拉师傅的脚旁，侯拉师傅捧起它，放在腿上，搔了搔它的脖子。

&ldo;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卡西欧佩亚?&rdo;他微笑着问，&ldo;他们会抓住你们吗?&rdo;

乌龟甲壳上出现几个字：&ldo;永远不会。&rdo;它的眼睛快活地闪着光，似乎让人感到听见了一种吃吃的笑声。

&ldo;卡西欧佩亚，&rdo;侯拉师傅说，&ldo;可以看到不远的未来。虽然不远，但却能永远预知半小时以后的情况。&rdo;

&ldo;精确点儿。&rdo;乌龟甲壳上又显示出这些字样。

&ldo;对不起。&rdo;侯拉师傅纠正说，&ldo;它能预知今后整整半小时那个瞬间的情况。它能绝对地把握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所以，它知道会不会和灰先生们碰上。&rdo;

&ldo;啊。&rdo;毛毛惊喜地说，&ldo;这倒不错!要是它事先知道会在哪儿和灰先生相遇，那就可以很容易地避开他们，是吗?&rdo;

&ldo;不。&rdo;侯技师傅说，&ldo;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它不能改变事先知道的事情，因为它只不过知道将会发生什么。要是他事先知道在什么地方会碰到灰先生，那就一定会碰见他们。它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与他们相遇。&rdo;

&ldo;这我就不懂了。&rdo;毛毛有点儿失望地说，&ldo;这样一来，早知道也就没有一点儿用处了。&rdo;

&ldo;有时候也有用。&rdo;侯拉师傅回答说，&ldo;例如你的事情吧，它知道该走这一条路或者那一条路，而在这条路上不会碰到灰先生。你不觉得这是很有价值的吗?&rdo;

毛毛不吭声了。她的思绪像一团乱麻。

&ldo;再说你和你的朋友们吧，&rdo;侯拉师傅继续说，&ldo;我还得好好夸奖你们。你们的标语牌和横幅标语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rdo;

&ldo;你看到啦?&rdo;毛毛喜形于色地问。

&ldo;全看见了，&rdo;侯拉师傅说，&ldo;一个字也没拉!&rdo;

&ldo;可惜，&rdo;毛毛说，&ldo;好像城里的人谁也没有看见它们似的。&rdo;

侯拉师傅惋惜地点点头，说道：&ldo;是的，可惜呀!这正是灰先生们担忧的事情。&rdo;

&ldo;你认识他们吗?&rdo;毛毛想问个究竟。

侯拉师傅又点点头并叹息道：&ldo;我认识他们，他们也认识我。&rdo;

毛毛不明白自己应该从这个值得注意的回答中想到什么。

&ldo;你常常去他们那儿吗?&rdo;

&ldo;不，从来没去过。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无处楼。&rdo;

&ldo;那么灰先生常常来拜访你吗?&rdo;

侯拉师傅微微一笑。&ldo;不用担心，小毛毛，这里他们是进不来的。即使他们知道通往从没巷的路也没用。况且，他们根本不知道。&rdo;

毛毛想了一会儿，侯拉师傅的解释虽然使她放了心，但她还是想更多地了解侯拉师傅。

&ldo;这一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rdo;毛毛又问，&ldo;还有我们的标语和灰先生?&rdo;

&ldo;我一直在观察着与他们有关的一切事物，&rdo;侯拉师傅解释说，&ldo;因此我也就看到了你和你的朋友们。&rdo;

&ldo;可是，你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呀?&rdo;

&ldo;没有必要离开这儿。&rdo;这时候，侯技师傅又显得越来越年轻了，&ldo;我有一副全视镜。&rdo;他取出那副金丝眼镜递给毛毛。

&ldo;你想看看吗?&rdo;

毛毛带上眼镜，眯缝起双眼，斜着看了看，&ldo;我什么也没看见。&rdo;她看到的只是一团模糊不清的色、光和阴影。她感到一阵晕眩。

&ldo;是的。&rdo;她听到侯拉师傅说，&ldo;开始时谁都是这样，使用全视镜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你很快就会习惯的。&rdo;

他站起来，走到毛毛身后，轻轻地正了正毛毛鼻子上的眼镜架，于是眼前的景象立刻变得清晰起来了。

毛毛首先看到的是那些开着小汽车的灰先生，他们此刻正在那个闪着奇异光芒的市区边缘，往后面倒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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