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安告诉自己,哪怕只有最后一丁点的希望,也要把自己救过来。
哪里有什么希望?
一声长叹,哪怕是到了最后的时候,肖安还是没有认真听过自己的意见。
关于那天最后的结果,尉迟并不知道是什么,自己晕过去了。
&ldo;其他人呢?&rdo;醒过来看见的只有赵权,身体有些沉重,几乎抬不起来力气,哪怕是说话也觉得费力气。自己的身体状况,永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差劲。
&ldo;走了,我全部赶走了。&rdo;赵权还是背后抱着尉迟沐,闷声闷气的开口,&ldo;你不喜欢他们,下次我全部赶走。&rdo;
&ldo;恩。&rdo;
&ldo;尉迟沐……&rdo;
轻声应和,尉迟沐的声音听上去比赵权的还要哑上一分,&ldo;还有什么事情?&rdo;
&ldo;你别死。&rdo;
赵权又哭了,哭的比上一次厉害,小时候,会哭的孩子总是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糖果,长大了才明白,原来最没有用处的就是泪水。
一次次泪水,赵权换来的是尉迟沐越来越凉薄的体温,这个人,自己永远没有办法叫他暖和起来。
尉迟沐最近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刚刚赵权趁着尉迟沐睡着的时候偷偷看了那本小册子,尉迟沐写的从来不是日记,而是遗书……
这个人是认真的和自己告别,他快要死了。
尉迟沐只觉得背后湿润的越来越厉害,赵权似乎是把头埋起来哭,没有声音,只是眼泪全部撒在自己衣服上,像是发泄一般传达出来他所有的情绪,&ldo;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rdo;
这才是轻手轻脚的下床,&ldo;你想要吃什么?&rdo;声音特别沙哑,照顾尉迟沐的这几天,赵权几乎眼睛全是红肿的。&ldo;中午的粥喜不喜欢?&rdo;
&ldo;随便吧。&rdo;
侧着身子躺在那里,赵权走后,像是带走了屋子里面唯一的生气,冷的吓人。
恍惚中,尉迟沐觉得自己像是躺在了一片坟地里面。
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那里面太冷太冰。
等到赵权再次过来的时候,顺带把尉迟沐手机交给了他,&ldo;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我打电话过去问过,你认识一个叫做钱德厚的老人?&rdo;
&ldo;哦?是疗养院找我?&rdo;
赵权点点头,&ldo;恩,那个老人去世了,是你的亲人?&rdo;
尉迟沐一愣,一直苍白的脸上突然多出来笑容,&ldo;你是说,钱德厚死了?&rdo;
&ldo;他吸毒,毒瘾发作,可能是眼前出现了幻觉,从窗台那里跳下去了。&rdo;说这些话的时候,赵权一直注意着尉迟沐脸上的表情变化,没有悲伤,甚至说得上痛快,像是那种等待已久的结果最终呈现在眼前的惊喜,尉迟沐很高兴。
&ldo;终于死了,呵呵,最终还是他死在了我前面。&rdo;微笑着开口,这个消息像是给了尉迟沐一点力量,从床上爬起来,尉迟沐好心情的主动拿过来赵权端给自己粥,&ldo;既然人都死了,找一块地方随便埋了。&rdo;
&ldo;要我帮忙?&rdo;多问了一句,赵权还不知道尉迟沐和这个钱德厚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看尉迟沐的态度,死了还能笑出来的,关系自然说不上亲密。
&ldo;葬在他老婆旁边,直接合葬。&rdo;不错的主意,认识当初钱德厚自己推下去的,最后死了葬在一起,只怕钱德厚就是做鬼也不会安生。
阴郁的天气出现了一点光亮,尉迟沐脸上始终带着笑容,钱德厚也死了,应该死的都下了地狱,自己也是。
--------肖家
&ldo;爷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尉迟沐身体的问题?&rdo;质问的电话打过去,上次因为林夕的事情,老爷子现在还在医院里面怄气,一直没有联系自己孙子,没有想到第一个电话便是这样的消息。心下一惊,&ldo;你都知道了什么?&rdo;
&ldo;为什么尉迟沐身体状况已经到了那样的地步!为什么不告诉我!&rdo;几乎是嘶吼着问出来这样的问题,&ldo;你瞒着我!&rdo;
&ldo;肖安……这件事……&rdo;
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肖安死死握着手机,&ldo;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rdo;
&ldo;为什么等到人快要死了,我才知道这个消息?&rdo;最后的一个问句声音低沉了下去,那里面充满了恐惧。
肖安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爷爷一直强调自己对尉迟沐好一点,为什么爷爷单独对尉迟沐一个人好,为什么爷爷会一遍遍的心疼尉迟沐……原来那个人早就是病入膏肓。
所有的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林夕住院的时候,尉迟沐也呆在医院里面,也不知道尉迟沐曾经因为心脏疼过多少次。
十年的追逐里面,谁都不是赢家,自己终究没有等到林夕,也丢了尉迟沐。
以往只要自己一回头,便能看见尉迟沐,这一次,再也找不到了。那些日头里面,是自己把尉迟沐越推越远,尉迟沐经常说他落入深渊万丈,是自己把他推下去的……
肖安有些沉重的闭上眼睛,客厅的时钟一直滴答,像是一场倒计时,记录着最后的一点光景。
肖安不敢回想自己对尉迟沐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只要稍微想到一点,心里的位置疼的厉害,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中间明明带着尉迟沐做过检查,是尉迟沐故意隐瞒了身体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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