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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一顿早饭吃得惊心动魄。

程驰从衣橱里翻出条宽松的运动裤,腰部有抽绳,可以调节。

苏淼去程驰房间换衣服,把那条半新的裤子前后左右研究了一番,男生的裤子也没什么不一样嘛。

穿上身裤腿有点长,只好把裤脚挽起。

&ldo;这样一跑会掉下来,你等等。&rdo;

程驰打开电脑桌的抽屉,拿出一盒别针,蹲下来帮她把裤脚别住:&ldo;好了,这样就行了。&rdo;

两人磨蹭到五点四十,终于能出门了,程驰拿起茶几上的相机。

&ldo;你跑步带什么相机?&rdo;

&ldo;谁说我要跑步了,早晨光线好,正适合拍照。&rdo;程驰说着趁她不备举起相机。

咔嚓。

&ldo;三水,笑一个。&rdo;

苏淼翻了个白眼。

咔嚓。

两人蹑手蹑脚地下楼,经过苏淼家门口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

好在时间早,大部分住户还在睡梦中,他们顺利出了楼门,没遇上什么熟人。

小区里没有跑道,程驰骑车,载着苏淼去附近的体育场。

苏淼横坐在后座上,紧紧抱着程驰的相机祖宗。

风把程驰的t恤往后吹,时不时拂到她脸上,有干净的肥皂味。

苏淼看着他卖力的背影,叹了口气:&ldo;每次坐你车都觉得不人道。&rdo;

车龙头一歪,程驰即时稳住车把,用力踩了两脚,车&ldo;嗖&rdo;地破开晨风。

&ldo;不怕,哥哥我还能再蹬五百年。&rdo;

等瘦了就好了,苏淼心想。

体育场设施陈旧,多少年了还和他们读小学时一样,跑道是煤渣的,一圈四百米。

苏淼蹲下身紧了紧鞋带,回头对程驰道:&ldo;陪我一起跑?&rdo;

程驰托了托相机,&ldo;我精神上支持你。&rdo;

苏淼原定计划跑十圈,四千米。

完成了五分之一,她仰天倒在中间糙坪上直喘气:&ldo;不行了,我不行了……&rdo;

&ldo;咔嚓&rdo;。

&ldo;程驰你有没有人性!老拍我最丑的样子!&rdo;苏淼赶紧挡住脸。

程驰笑眯眯地用又一声快门回答她。

&ldo;咔嚓&rdo;。

苏淼只好一骨碌爬起来,回到跑道上,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戴上,一边听英语课文一边继续受刑。

跑到第八圈的时候苏淼已经头重脚轻,脚步蹒跚,头不自觉往后仰,大口喘着气,有种溺水的感觉,同时鼻腔咽喉又干得快冒烟。

&ldo;三水,闭上嘴用鼻子呼吸。&rdo;程驰大约是把一卷胶片造完了,悠闲地坐在糙地上,挥手赶赶蚊子,惬意地说着风凉话。

苏淼停下来,弯下腰,用手撑住大腿:&ldo;真不行了……&rdo;

程驰站起来拍拍身上沾的枯糙叶,拉起她的手腕:&ldo;我带你跑。&rdo;

那种缺氧的感觉越发强烈,苏淼懵懵懂懂地被他拽着往前跑,莫名想起小时候两个人背着书包手拉手去上学。

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避嫌的?三年级?四年级?苏淼晃晃脑袋,想不起来了。

被程驰拽着跑完最后半圈,苏淼回到,难以置信地看着环形的黑色跑道:&ldo;我真的跑完了?&rdo;

&ldo;假的,还差两圈。&rdo;

程驰话音刚落,白球鞋上添了半个黑脚印。

&ldo;叫你嘴贱!&rdo;

&ldo;三水,笑一个。&rdo;程驰突然袭击。

镜头里的苏淼模样一团糟,一脸汗水,湿漉漉的t恤贴在身上,裤腿一个高一个低,像要下水摸鱼,只有一双含笑的眼睛特别亮。

咔嚓。

程驰仿佛看到胶片上无数微细的卤化银颗粒,被她灼亮的笑容驱赶着,争先恐后躲到阴影里。

骑车回去已经过六点半,半个小区正在苏醒,他们怕碰到熟人,把自行车停在边门外面,提心吊胆地回到程驰家。

苏淼洗了澡换上校服,把换下的衣裤搓洗了拧干。

晾晒的时候犯了难,带回家不行,可内衣裤那么私密的东西被人看到实在丢人。

她再迟钝也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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