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个儿子姓沐,他还会帮,如今,没理由伸手。
安玖泠想了想,“如果没猜错,黎曼背后肯定还有人,否则她怎么敢制药?那些渠道哪来的?”
这是安玖泠的猜测,倘若供出黎曼,她在荣京没了立足之地,就一定要将黎曼置于死地。
沐寒声依旧不言。
良久,他才低低的一句:“你可以走了。”
安玖泠得不到他任何保证和态度,皱着眉。
沐寒声才加了一句:“顾准之动我沐煌,与你无关?”
“绝无关系!”安玖泠有些激动,“顾准之简直狼心狗肺,当初他开健身馆,是我千辛万苦筹资,他说想注册公司,也是我想方设法要从沐家得资产,可到最后,他连儿子都可以拿去卖!”
她这时候是恨不得顾准之立刻去死,她才能和儿子安稳。
他们之间的苦难史,沐寒声自是没心情知道的。
“好。”他的惜字如金。
安玖泠走之后,沐寒声给古杨打了电话,“派两个人给安玖泠,证人总是要留的。”
“笃笃。”言舒抱着厚厚一摞资料进来。
沐寒声捏着电话,沉吟片刻,对那些资料,只扫过一眼,沉声:“继续演戏,新闻愈烈愈好。”
言舒点了一下头,“这都是各部门经理的呈报,其中夹了两封谏书,这财务漏洞一事,的确弄得人心惶惶,董事会都差点蒙过去了。”
幸好,沐煌董事不同于别人,他们对沐寒声的信任与了解,超乎别人理解。
沐寒声浅笑几分,忽而一句:“顾准之哪怕有那个胆,也没那个实力。”
所以,这场戏,不过是想引出背后的人。
沐寒声以为,那个人,会和苏曜有关,可又想,苏曜是个聪明人,苏曜对妻子的情谊来说,也不会犯这个傻。
黎曼么?
倘若她从隐退开始便制毒贩卖,恐怕还真有那个实力,可她没必要如此对沐煌,于她没好处。
……
黎曼居住的酒店。
今晚她本该陪艺人外出参与应酬,可艺人左等右等没等到她,终于来酒店敲了门。
笃笃……“黎姐,你在吗?”
房间里一片寂静,卫生间里开着门。
“嘭!”一声,大抵是什么被打落。
近了能看到黎曼一手死死抓着洗手池边沿,指节泛白,一手痛苦按着胸口,一滴滴冷汗往下掉。
敲门声,她根本就听不到,耳边嗡嗡作响,身体里像有一条蛊虫疯狂催促着她喂药,可她不能,她不想再涉及那个东西。
骨瘦如柴的样子实在太丑陋,她想改邪归正。
“啊!”痛苦的低呼,紧握洗手池的手忽然一把将东西扫落。
她需要发泄。
那种感觉太折磨了,周身被虫蚁啃咬,好像身体的部件都不属于自己,生疼、痉挛、撕麻。
“傅夜七!该死的傅夜七!”
每每这个时候,黎曼最恨的便是她,恨不得把她剥皮抽血,碎尸万段!
她被庄岩拘留,若不是傅夜七给她的早餐下药,她绝不会染上毒瘾,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跌跌撞撞的出了卫生间,她冲向床头柜,把抽屉里的东西狠狠蹂躏砸进垃圾桶,她不需要这东西!
磕碎的玻璃管、针筒尖儿扎进手心,鲜血淋漓,可这对于黎曼,已无直觉。
身体里的虫蚁撕咬着五脏六腑,她咬破唇抓破胳膊,最后扎进浴缸里试图溺晕自己。
无果。
溺得狼狈不堪,脚步疲软,转头抓起枕头死死捂住脸。
窒息,才能忘却这煎熬的痛苦。
她给傅夜七下了噬华没有错,可噬华解了,傅夜七却给她下了无名的药,出了局子,她在医院如半死人一般枯瘦如柴,以为熬过去了。
可残留药性发作,她以为自己能解,误打误撞,却是让自己染了瘾。
可她不怪自己,她只怪傅夜七。
她不想死在这瘾上,她要看着傅夜七比自己痛苦千万倍!傅夜七不是最宝贝她的儿子么?
青少年倒卖、消费毒品?沐煌公司人心惶惶?他们都以为这就是目的?
呵呵,只有她黎曼清楚,她的目标,只是蓝司暔,哪怕她被沐寒声弄死,也要拉蓝司暔垫背!
房间里一片死寂。
黎曼软软倒在床笫之间,抓着枕头的手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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