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在寒言为寒虞舟守灵的最后一夜,他莫名的睡了过去,睡梦里。那位时常会出现在他梦境的仙人再一次出现了。
但,这一次只有他一人。
穿的是一身素白的锦服,上面绣着银色的凤凰纹样,眉目如画,额间火纹印记似比之前淡了几分。
一双凤眸眼尾微挑,带着绝艳的绯色,竟与回复光明后的寒虞舟分毫不差。
梦里寒言想要抓住他的手腕,却扑了个空,不甘心的又抓了几下,“阿舟……阿舟……”
“本座并非那寒虞舟,他不过是本座的一缕神魂罢了!”那仙人缓缓开口,声音极为好听,却不似寒虞舟那般温柔软糯。
寒言想开口,却一字也说不出来,只听那仙人继续说道:“络长宴,想不到这一世,我们的结局是这样的,来世你若再负我,我们可就没机会了!”
“你的父君可只给了你七世的机会,下一世,可就是最后一世了。”
“你会和前面几世一样,把我弄丢吗?”
寒言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
灵堂内烛火摇曳,白幡轻动,寒虞舟的棺椁静静停放在中央,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可那个梦……
寒言攥紧了手中的红绳,指节发白。
他踉跄着起身,走到棺椁前,指尖轻轻抚过冰冷的木面,仿佛还能触到那人最后的温度。
“阿舟……”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不成调,“你……到底是谁?”
梦里那仙人的话犹在耳边:“络长宴,下一世,可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络长宴……”寒言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络长宴又是谁?
寒虞舟下葬后,寒言辞去了翰林院的官职。
顾南殇虽恨他负了寒虞舟,但终究念在虞舟临终前的恳求,没有为难他,只是冷冷道:“滚吧,别再让朕看见你!”
寒言没有辩驳,只是深深叩首,随后转身离去。
他带着寒虞舟的骨灰,走遍了他们曾经约定要一起去的地方。
十年后,他回到了鹰嘴崖,当初的梨树还在。
每年春天,梨花盛开时,他都会坐在树下,倒两杯酒,一杯自己喝,一杯洒在树根处。
“阿舟,梨花开了。”
寒小满偶尔会来看他,见他日渐消瘦,忍不住劝道:“阿言哥哥,你也该……好好照顾自己了。”
寒言只是笑笑,摇摇头:“我答应过阿舟要活到七十岁。”
寒小满红了眼眶,最终什么都没说。
寒言没有食言活到了七十岁。
那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梨花开得极盛,雪白的花瓣落满庭院,像是下了一场温柔的雪。
他靠在梨树下,手里攥着那条红绳,眼前渐渐模糊。
恍惚间,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梨树下,眉眼如画,朝他伸出手。
“阿言,我来接你了。”
寒言笑了,缓缓闭上眼。
“阿舟……来世,我一定会在种满梨花的园子里,认出你,绝不再负你!”
风过,梨花纷纷扬扬,落满他的肩头。
完
番外也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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