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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乔惠惠握着小菲的手，&ldo;你在想什么？身体有特别不舒服吗？&rdo;小菲不说话，也不哭，表情很淡然，又很陌生。中途有一来电，小菲乜斜了一下眼睛，不接听，也不挂断。铃声响个不停，乔惠惠忍不住看了看屏幕，一颗爱心的标注。之后，护士小姐进来推走了小菲，说是要再一次进行胃检，乔惠惠目送她离开，有种幽怨油然而生，却不针对任何人，只是糊涂地幽怨着，这其实没啥，这世上的大多数人糊涂着、糊涂着，便度过了一生。

趁小菲去检查，乔惠惠拨通了那颗爱心的电话，&ldo;小菲，你没事吧？我一整晚上都在担心你……&rdo;&ldo;不用担心，小菲自杀了，没死，只是孩子丢了。&rdo;&ldo;你哪位？小菲现在在你旁边吗？&rdo;&ldo;我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给你这个相干的人打电话，只想知会你一声，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不过，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希望你断了和小菲的来往，你们没有未来。她已经死过一次，现在，要脱胎换骨了。&rdo;

乔惠惠的话说得直接，也很真心，她不能帮助小菲什么，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三

耀到达医院的时候是凌晨三点，那时小菲已经睡下了，耀说，&ldo;我刚从滨县回来，打去酒吧询问生意情况，他们说你来医院了。&rdo;乔惠惠很感激，在这个说陌生不陌生，说熟悉也不算熟悉的城市，竟还有这么一位危难时刻见真情的朋友，太难得。&ldo;我一个人照看得过来，你回去吧，耀哥。&rdo;&ldo;你一个女孩儿，能照看什么。&rdo;耀擅自留了下来，陪着乔惠惠一起做了小菲的看护。那一夜真是无比漫长。

一大清早，耀手里拎着各种早餐，&ldo;随便买了几样，你挑着吃，那个小菲，你现在能吃东西吗？&rdo;乔惠惠接过早餐，正坐下，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脑袋探了进来，乔惠惠和耀都诧异地站起身来，&ldo;林哥！&rdo;

林哥穿了很随性的t恤，因为身材矮小，那t恤裹在身上，颇有点滑稽，但眼神依旧是犀利的、炯然的。林哥轻巧地越过乔惠惠和耀的视线，直奔病床上的小菲。小菲微闭着眼，没有说话。林哥走到小菲身边，将脸凑近了，对小菲说，&ldo;菲菲，你真不听话。&rdo;耀拉了拉乔惠惠的衣襟，他俩退出了房间。

站在医院的小花园里，呼吸的尽是医院恶心而丧气的气味，乔惠惠忍不住问，

&ldo;你跟你们老板多久了？&rdo;

&ldo;怎么了？&rdo;

&ldo;你知不知道他有个情人？他是个什么东西！&rdo;

&ldo;他有没有情人，这不是我该过问的事，你没必要冲我发火。&rdo;

&ldo;那我……&rdo;

乔惠惠语塞了，在她气闷难遏的时刻竟找不到一个可以宣泄的对象，亦找不到一个可以论是道非的地方。耀沉默了一会儿，说，&ldo;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吧。&rdo;

这天晚上，乔惠惠没有去巴拉克，也没有守在医院里‐‐医院有林哥在。乔惠惠明明已经跟那个男人说得很清楚了，要他别再来了，可他还是来了。来了，乔惠惠便显得多余了。小菲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不知怎么的，她所要表达的，似乎一清二楚：她和那个男人之间还留有余地，哪怕是死。乔惠惠彻底不明白了男女之间的事，明明是显而易见的对错，为什么小菲就看不清？为什么自己就没办法阻挠？……想着想着，乔惠惠顿觉有些疲倦。她需要休息一下，等明天起早，再去思量吧。

第二天一大早，乔惠惠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一接通，竟是林哥。

他约她在一间咖啡厅见面。乔惠惠说，&ldo;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吧，我也懒得跑。&rdo;林哥坚持要见面，乔惠惠也勉强答应了。

林哥早早地坐在了咖啡厅里，乔惠惠一进去便看见了他，他换了一身衣服，粉色衬衫，一条咖啡色休闲裤子，手腕上带着似有些名贵的表。他见乔惠惠去了，忙招呼，&ldo;这里。&rdo;乔惠惠坐下，眼睛直盯着对方的眼睛。林哥的表情告诉她，他不是来请罪的，他只是有话要说。

&ldo;你和菲菲的关系大概我已知道，萍水相逢嘛。&rdo;

&ldo;是萍水相逢、一见如故的好姐妹。&rdo;

&ldo;差不多。我和菲菲的关系你大概也已经知道。&rdo;

&ldo;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你是她相好的，有一老婆，俩孩子。&rdo;

&ldo;好，好。那我有话直说吧。&rdo;

&ldo;……&rdo;

&ldo;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很爱菲菲的。她这次的意外，我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孩子没了，也让我十分痛心。可即便如此，我也没想过要和她分手，我们在一起快三年了，彼此是有感情的。所以请你，作为朋友，作为好姐妹，平时多宽她的心，林某一定感激不尽。&rdo;

&ldo;你的意思是，你要继续和她搞婚外恋？&rdo;

&ldo;虽然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你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你不能否认我们对彼此都是有许多付出的。&rdo;

&ldo;这种付出根本不对等。&rdo;

&ldo;那你说说，这社会上的事，有多少是对等的？&rdo;

&ldo;……&rdo;乔惠惠应该及早知道，她不是这个老江湖的对手，她沉默了一会儿。

&ldo;所以，请你别总是拿一种仇视的目光来看到我们的关系，甚至，你可以积极地去想。&rdo;

&ldo;……&rdo;乔惠惠继续沉默。

&ldo;其实今天找你出来，我主要想请你帮一个忙。我和菲菲商量，预备下个月结婚，烦请你和我们一道，回她贵州老家去筹办婚礼。&rdo;

&ldo;结婚？真的吗？&rdo;

&ldo;当然是假的，不会办理结婚证，只是在她乡下老家意思一下，了她一个心愿，也给她父母一个交待。&rdo;

&ldo;这是重婚罪！&rdo;

&ldo;别，你又把事情想严重了，这对菲菲和我都是好事。结婚以后，我们就可以过真正意义的夫妻生活了，养儿育女，过年回家陪老人家守岁，都是再美满不过的事了。&rdo;

&ldo;你当这是封建社会娶小妾呢！&rdo;

没等林哥说完，乔惠惠起身便走了。

下午五点，耀打来电话约乔惠惠吃饭，乔惠惠说，&ldo;没事你请我吃饭干嘛？&rdo;耀说，你来我店里工作快一个月了，我俩相逢恨晚，可还没一起吃过一顿像样的饭呢。&rdo;乔惠惠笑，&ldo;谁跟你相逢恨晚啊。&rdo;

在一家装潢古典的中式餐厅，乔惠惠如约和耀见面了，不知道耀昨晚是什么时候从医院回家的，但估计一定没休息好，不然，哪有这么严重的熊猫眼。

乔惠惠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她望了望窗外的街景，轻呵了一口气。耀说，&ldo;别眉头深锁了，来，点好吃的。&rdo;乔惠惠不客气地点了自己平日极想吃却因太贵而吃不了的大菜。耀二话不说，统统拿下，&ldo;服务员，上菜！&rdo;

席间，耀没有就小菲的事说什么。这让乔惠惠觉得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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