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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那声音一直吵着，在这个虚无的空间里不停回荡，将虞楚混沌的脑子搅得不能安宁。

突然一阵清明袭来，像是醍醐灌顶，一个念头如惊雷划过，在他脑子里瞬间炸响。

我就是宁澄！我就是虞楚！

刹那间，似乎铺天盖地的海浪重新席卷而来，有刺骨的海水涌入口鼻，虞楚在黑暗中突然睁大双眼，大口大口呼吸，身体痉挛地抽动着，嘴角也往外溢出海水。

而那道一直回响的声音也由远及近，变得异常清晰：&ldo;别急，别急，慢慢呼吸，你没在海里了，慢慢呼吸。&rdo;

这声音低沉稳重，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让虞楚终于停下抽搐，脑子也开始逐渐清醒，从那濒死前的一幕挣脱出来。

他又呛咳了一阵后，才用虚弱沙哑的声音问道：&ldo;周暮？&rdo;

虽然是问句，语气里却带着肯定，周暮颓然往后一坐，双手在身后撑住，回道：&ldo;是我。&rdo;

虞楚静静地平躺着，好一会儿后又才道：&ldo;我还活着吧？&rdo;

&ldo;你说呢？&rdo;周暮疲惫地靠在洞壁上，&ldo;难道我们还要结伴去过奈何桥？&rdo;

虞楚在黑暗里无声地笑了笑：&ldo;谢谢。&rdo;舔了舔唇后又道：&ldo;现在我欠你一条命了。&rdo;

周暮道：&ldo;命就先记着吧，以后再还。&rdo;

&ldo;我只说欠你一条命，可没说一定要还。&rdo;虞楚的嗓子还有些发哑。

周暮啧了声：&ldo;刚活过来就开始赖账，信不信我现在又把你推下水？&rdo;

&ldo;不信。&rdo;虞楚说。

第31章

虞楚开始笑，又捂着胸口呛咳。

他感觉到手腕上有什么东西在晃荡，伸手去摸，发现是条链子，末端还有一个十字架和小圆球，绕了几圈缠绕在他小臂上。

这应该是掉下悬崖那时，从虞时倾脖子上扯下来的，昏迷后没被海水卷走，反而缠住了他手臂。

虞楚摩挲着那条金链，解开搭扣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不过他去摸手机，发现衣兜空空，想到自己只不过白辛苦一场，不禁苦笑了一声。

&ldo;我眼睛好像看不见了。&rdo;他给周暮说。

周暮：&ldo;我也看不见，放心，没瞎，咱们是在一个洞里。&rdo;

虞楚这才注意到，两人的说话声有回音，是在一个密闭空间里，身下的石块也非常潮湿，空气中充满海水的腥咸味道。

他动了动，想撑起身体坐起来，却被周暮一把抓住了胳膊：&ldo;别动，身旁就是海，翻下了又要抢救你，实在是不想动了，就让我先歇会儿吧。&rdo;

虞楚刚从昏迷中苏醒，身体其实也很疲惫，听周暮这样说，也就闭上眼不再动。

两人都沉默地闭上了眼，周围一片安静，片刻后，虞楚突然问：&ldo;周暮，你为什么要救我？&rdo;

周暮语气敷衍地回道：&ldo;因为落水后就遇到了啊，顺手拉一把的事情。&rdo;

虞楚笑了笑，道：&ldo;你水性那么好，就算被虞时倾扔下了崖，也能游上个几公里，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岸，你在这个洞里，应该是追着我才进来的吧？&rdo;

&ldo;也许吧。&rdo;周暮不置可否地回道。

虞楚在黑暗中将头转向他的方向，道：&ldo;所以我问你为什么要救我啊，这样很危险的，其实如果换了你，我肯定不会追上去救的。&rdo;

&ldo;你倒是坦诚啊。&rdo;周暮突然低笑起来，虞楚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跟着他的胸腔震荡。

他沉默片刻后道：&ldo;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身边亲近的人就只有我姐和你外婆，她俩也先后离开了，我就只能照顾一下她们在这世上牵挂的人。&rdo;

虞楚心里涌上一股自己也说不出的感受，回道：&ldo;哦。&rdo;

两人不再说话，闭目休息，虞楚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头下枕着周暮的大腿，耳边是他平稳的心跳，身体则被他两条有力的臂膀环着。

虞楚的身体刹那间有些紧绷，却不想周暮在睡眠中也很警觉，瞬间醒了过来，哑着嗓子问：&ldo;醒了？&rdo;

他声音里带着点初醒的鼻音，将身上的冷硬气质都冲淡了些。

&ldo;嗯。&rdo;虞楚低低应了声。

周暮抬起头活动脖子，他刚才靠着洞壁睡着了，现在脖子有点酸痛。虞楚则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挪，想离开他的怀抱。

谁知这块石头的确很小，他就往外挪了一点，一条腿就悬空，差点掉进水里。

&ldo;别动。&rdo;周暮的手臂箍紧了些，懒懒命令道。

虞楚果然不再动，就乖乖躺在他怀里。不过睡上这么一觉后，他觉得自己身体已经恢复过来，手脚又有了力气，就连胸口也不那么疼了。

周暮说：&ldo;咱们现在要想法离开这里，你会潜水吗？&rdo;

之前他每天在海里游泳时，虞楚就趴在浅海里，活像只一动不动的乌龟，他怀疑这人根本就不会游泳。

&ldo;会一点。&rdo;

&ldo;会一点是多少？你能闭多久的气？&rdo;周暮问。

虞楚皱了皱眉头：&ldo;以前我能在水里闭气八分二十秒，但是现在不知道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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