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被落下
陶粟耐着性子在小屋内等了半个下午,总算等到蔺宽忙完事回来。
她没有着恼对方关着自己,而是假借一个人待在屋里非常无聊害怕,透露出想要去找之前大屋里的同伴说说话的意思。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外来的女人们刚分开,肯定需要时间去适应。
纵使蔺宽有些惋惜无法与陶粟单独相处,但也二话不说地同意领着陶粟出门,送她去看望那些住在其他吊脚楼里的女人。
“对了,咱们楼也有户屋里领了一个大屋里的女人,好像是叫……嘉娜的。”
蔺宽走在环梯上,忽然记起了什么,回头向陶粟温声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寒流初至,外面的冬风凛冽,刮得人面颊生疼。
陶粟正缩在宽大的袄衣里,闷头跟着往前走,闻言想也没想地断然拒绝了“不要。”
她的声音被厚重的衣物罩隔,听起来瓮声瓮气,显得稚软不已。
蔺宽失笑,他对陶粟与嘉娜的争执有所耳闻,便弯起唇有意哄她多说几句“好,既然你不想去,那我就带你去其他几家……”
他在脑海里想了想,将有印象的一些领走女人的村户所在的楼栋与屋子同陶粟一一说着。
两人就这样边说话边走,期间陶粟不经意抬头往邻楼高翘的石礁屋顶上看了几眼,海鹰已经不在那了。
新世界的冬季对于不需要忙活什么的村民们来说最是闲适无聊,几乎每间门户里的人家都窝在自家楼里烤火午休。
蔺宽陪着陶粟一连走了临近吊脚楼里好几家,但他们连屋子都不用进去,因为那些女人们并不在,据她们同住一屋的村中族人说,都看望阿勇的女人去了。
阿勇的女人就是嘉娜,同陶粟住在同一栋吊脚楼里,没有办法,两人只好又折身回去。
陶粟不愿无功而返,在短暂地纠结了下后,她抿着唇角,决定去看看嘉娜。
身为北部聚集地里备受欢迎的女性之一,嘉娜本身长相明艳身材丰满,如今在被换来的女人里也算数一数二,个人条件仅屈居陶粟之下而已。
领走她的男人一家自然也不容小觑,他们能同老村长在同栋吊脚楼里住着,本身就沾着亲带着故,也算是海岸渔村中的大户。
然而即使是在村内地位属于中上的人家,若是家中人数较多,居住的面积也会变得十分有限,嘉娜的男人很不幸就是其中之一。
蔺宽帮陶粟敲开了嘉娜家楼层的外门,里头火旺拥挤的内景便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一间间隔离起来的小屋放眼看去密集繁多,小门前坐着的人堆与家当什物更是将室内衬托得格外拥堵。
为了节省鱼油,每个楼层里很多户人家都会在白日打开房门,大家拢坐在小屋的门口,聚集于同一个鱼油盆前一起话家常取暖。
陶粟只去过偌大冷清的蔺宽家,哪里见识过这种民窟一般的热闹场面。
眼下外屋内围凑成群的村民们听见动静,纷纷停下手里的事,抬起头望过来。
他们大多都样貌畸形肢态丑陋,那一簇簇被火光映射得精亮的目光落在陶粟身上,看得她格外生怯。
好在还有蔺宽在,他是老村长的儿子,跟每个村民都认识。
只见他同屋里的人打着招呼“我带阿粟过来看看跟她一起在大屋里住着的……”
当即就有族中的长辈领会意思站了起来,他热情地将蔺宽和陶粟往最角落一个小屋里引,那里是嘉娜与她归属的渔村男人蔺勇的屋子。
“是去看阿勇领回来的那个女人吧,今天来了好几个,现在还在那屋呢……”
陶粟跟在蔺宽身后,往狭窄拥堵的屋道内走,过道上堆满了杂物,时不时还被一些坐着的人堵住去路。
她走得很小心,但蔺宽显然游刃有余,哪怕腿脚上有瘸疾,还能分出心牵扶她一把。
好不容易走到了嘉娜所在的里间小屋,忽然不远处地上蹲着的几个男人叫住了蔺宽。
原来他们也是来送几个女人过来探望的,里头还包含屋主蔺勇,几人显然已经在这等好一会儿了,周围都是吐出来的粮食籽壳。
从古至今,零嘴是打发时间的好玩意。
蔺宽朝他们摆摆手,回身对陶粟温声叮嘱道“你进屋去跟她们说话吧,我就不进去了……”
“要有事就叫我,我一直在门外边等你。”他知道陶粟跟嘉娜关系不好,担心她会受到委屈。
陶粟轻轻点了点头,伸手去敲嘉娜的屋门,里边很快有女人来开,她也不等对方面露诧异,按着门径直走了进去。
北部女人们果然都在嘉娜的小屋里,由于地方太过狭窄,供客的板凳也少,大家只能紧挨着坐在床边,或是站在墙角。
陶粟进来前,她们正亲亲热热说着话。
而等她一进来,本就咫尺见方的屋子更显逼仄了,气氛顿时沉闷下来。
嘉娜躺坐在床内侧,面容上还是没什么血色,她看向陶粟的视线中流露出不愉“你来干什么?”
面对别人的不欢迎,陶粟也不情愿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轻点声,外边都听得见。”她一边轻言说着,一边拿出了那卷布字,言简意赅地交代了来意,“这是那边来的,我想请你们帮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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