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那官员的目光看去,谢紫殷正倚着廊柱坐在池旁,与池水隔着半人高的距离,手中的饵食颗颗撒入水中,瞬息便有涟漪晃荡,晕开一圈圈水环。
“就是此处了。”官员道。
其实也无需这官员开口,霍皖衣自也知道,不过他亦守礼数,微笑道:“多谢大人引路。”
那官员躬身道:“不敢、不敢。”便又连连告辞,退至转角处,转身离开。
如今池边静谧,霍皖衣步步行去,在谢紫殷身侧停下。
谢紫殷也不回头看他,只道:“你看这些游鱼,说它们可悲,却只需吃喝玩乐,说它们快乐,却又困于一隅。”
他们又是一段时日没有见面。
霍皖衣没有立即回答谢紫殷的话语,因而他正在看,看谢紫殷的气色是否有所变化。他为他精心准备的那些药膳,总该有所作用。
他这般想,目光就在谢紫殷的脸上停留了很长的时间。
谢紫殷的气色与以前相较,确实有所改变,变得稍微好上那么一点。
该说这变化轻微,若不细看,根本瞧不出那其中有何变化。他准备的药膳,好似杯水车薪,却又着实有着用处,否则这时日也不见多么漫长,亦是有了零星变化。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霍皖衣放松不少。
他微微一笑:“我若是游鱼,未必然有悲欢。”
谢紫殷不带情绪地反问:“是你无悲欢,还是游鱼没有?”
“相爷若要我有,那我便有,若要我没有,那我就没有。”
他这样说话,实在好听。好像自己确然是个听话的、至真至诚的、毫无私欲的人。
可天下间没有毫无私欲的人。
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人懂得何谓欲望,人从来贪婪。
也不知谢紫殷是否想到这其中悖论。
总归谢紫殷也只是轻笑一声,道:“霍大人的话说得好听,不过如此相较,岂不是显得本相太过不近人情了?”
“下官不敢。”他说。
“敢与不敢也是变作游鱼之后才知道的事情。”谢紫殷道。
霍皖衣道:“无论什么时候,下官都听凭相爷吩咐。”
“哦?”谢紫殷好似因这句话笑了笑,然则他细看去时,却只能望见谢紫殷不显表情的侧脸。
“霍大人既然愿意听凭本相吩咐……”
谢紫殷转过头来看向他,眼底幽深漆黑,犹如深渊漩涡,引人沦陷——“那本相若是吩咐你去死呢?”
死吗?霍皖衣在这瞬间心脏好似停跳了。
但那不过是短短的一瞬,因为太短暂,几乎叫他不明白那究竟是为着恐惧、错愕,还是为着早有预料而觉得尘埃落定一般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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