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冷酷坚硬如花刚石,他这一生很可能从未笑过。
除了那双有时冷酷,有时炽热的眼睛外,他脸上根本完全没有表情。
他拔刀的时候脸上也全无表情。
他的刀已出鞘。
新月般的弯刀,带着种奇异的寒光,一刀向王风削下。
刀是弯的,刀光如圆弧。
连王风都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刀法,这绝不是中原的刀法。
很可能这也不是人间的刀法。
王风很想看看他第十三刀,经过诸魔祝福的魔力。
可是他忽然发觉心里已经有了恐惧,一种人类与生俱来的恐惧。
一种无知的恐惧
那就像是人单独外出时,总是会觉得害怕,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怕的是什么,却还是害怕。
那本就是人类的弱点,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
高手相争时,只要有一点恐惧,往往就足以致命。
王凤不敢再等下去。
圆弧的刀光又弯弯的削了过来,他手里没有武器。
他就用那袋白粉作武器。
&ot;噗&ot;的一声,一刀砍在布袋上,白粉飞散,就像是忽然起了满天迷雾。
黑衣人立刻什么都看不见了,弯刀飞舞,刀光护身。
看不见也是种恐惧,谁都无法避免的恐惧。他手中的刀飞舞不停,&ot;刷,刷,刷&ot;,也不知削出了多少刀。
只听身后一个人道:&ot;这是第十三刀。&ot;
他刚听见这声音,刚听见一个字——又是&ot;哼&ot;的一声,一样东西破空飞来,打在他耳后的穴道上。
王风远远的站着,忽然道:&ot;你用的是魔刀,我用的是魔石。&ot;黑衣人没有反应。
他已倒下去,也不知还能不能听见王风说的话。
满天白粉潇满落下,落在他身上,还有满天白粉飞扬。
——这袋白粉真不少。
王风道:&ot;你先躺在这里休息休息,我会把这袋白粉的价钱告诉你的。你若没有钱赔,我还可以让你用你的刀来抵账。&ot;太平杂货店里的灯光仿佛又亮了些,却还是不见人影。
这次王风学乖了,一进来就大叫:&ot;老蛔虫,又有生意上门了,快出来。&ot;画堆里没有人钻出来,他身后却有人冷冷道:&ot;你若还想买白粉,最好转个地方去买。&ot;老蛔虫不在画堆里,却从外面走了回来。
他的人虽老,脚步却很轻。
王风并不惊奇。
经过了这两天发生的事之后,世上已没有什么能让他惊奇的事。
可是他不能不问:&ot;为什么要我换个地方去买?&ot;老蛔虫寒着脸,冷声说道:&ot;我那袋白粉卖给你,是让你去刷墙的,不是去弄瞎人的眼睛的。&ot;王风道:&ot;死人会不会刷墙?&ot;
老蛔虫道:&ot;不会。&ot;
王风道:&ot;如果我不用那袋白粉去迷他的眼,现在我已经是个死人。&ot;老蛔虫想了想,好像也觉得他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王风道:&ot;现在我既然还没有死,还能刷墙,当然还得再买一袋白粉。&ot;老蛔虫道:&ot;刚才那袋好像还没付钱。&ot;
王风道:&ot;那袋的钱不该我付。&ot;
老蛔虫道:&ot;该谁付?&ot;
王风道:&ot;那位想要我命的朋友。&ot;
老蛔虫道:&ot;他若不肯付,你就拿他那把刀来抵账?&ot;王风道:&ot;你若不收他的刀,我也可以去押给别人。&ot;老蛔虫道:&ot;有人要?&ot;
王风道:&ot;至少有一个人。&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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