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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我告诉你，然后方便你编前面的瞎话来骗我吗？&rdo;

他真是个聪明的小刺猬。

&ldo;好吧，&rdo;我清清嗓子，从头开始骗他，&ldo;我想来学校做老师，也想从学生里踅摸几个好苗子，给我做助手。&rdo;

他无动于衷。

&ldo;桑老师想给我开后门儿，做个特聘讲师什么的，我不愿意这样，就拒绝了，但是助手还是要找的，他就问我觉得谁不错。&rdo;

我说的很慢，给他足够跟着话语思考的时间。

&ldo;我在所有学生里，和你是最亲近的，了解也是最充分的，你专业知识扎实，又热爱建筑学，我自然看上你了。&rdo;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

&ldo;桑老师和我打赌，他在纸上写了个名字，说我看上的一定是这个人，我说&039;我看上马海了&039;，他一翻，真的是，我们就笑找到个金子。结果你就推门进来了。&rdo;

我想他此刻正在笑吧，又哼了一声，轻松而骄傲。

见他放松，我打开音乐，两个人渐渐交谈起来。

&ldo;理查德&iddot;克莱德曼。&rdo;

&ldo;嗯，你会不会觉得很low？&rdo;

他笑了笑，&ldo;为什么这样说？&rdo;

&ldo;因为他是个流行钢琴家，而不是什么大师，我觉得你应该挺讲究的。&rdo;

&ldo;神经病！&rdo;他笑骂，&ldo;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啊？事儿逼？&rdo;

我心想，你确实挺事儿的。

不过我可没敢这么说。

&ldo;不是，我就是觉得你挺有品味的，各方面要求比较高，对自己也严格。&rdo;

这句话是真的，他门门功课都第一，出挑得耀眼。

他也不谦虚，就哼了一声。我夸他，变着花样夸，也夸自己，不着痕迹夸。他被我舌灿莲花逗得笑，我喜欢那笑声。

他困了，我放平座椅让他睡。不能唠叨，我嘴又闲下，想抽烟，悄悄拿了烟火下车，他听到动静，醒了，问我，&ldo;你去哪？&rdo;

&ldo;抽烟，没事，你睡吧，我就在车外。&rdo;

他深吸了一口气，&ldo;能不能戒？&rdo;

我嘴上占便宜，&ldo;能啊，我老婆让我戒我就戒，可惜我还没老婆，你给我当老婆吗？&rdo;

他呸了一口，诅咒道:&ldo;早晚肺癌死！&rdo;

我站在车外看着他的背影，我需要把他关在车里，用厚重的车体把我们隔离。

我硬了，憋得生疼。

马海的爸爸是肺癌死的。

后来和老桑聊天才知道。

他那么优秀，又是单亲，妈妈国有企业下岗，现在支摊卖早点，学校给他减免了部分学杂费，他自己申请着国家奖学金，压力不算太大可也不小。

&ldo;但是他就不申请贫困生资助，你说这孩子别扭不别扭？&rdo;

老桑说着，给马海的作业打了个98分。

贫困生资助好多人都想着办法领，这个钱每月200餐补，200文具补，一个月400块，不多，但是申请门槛低，又是学校自己发的，和老师关系不错就能拿到。

可他就是不拿，宁可给别人画作业也不伸手要这笔闲钱。

身体里仿佛注满温水，泡得我的心苏苏软软，还有些酸涩的疼。

老桑絮絮叨叨说他干的那些别扭事儿，在他期中考评里写下优秀。

&ldo;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傲，要吃亏。&rdo;

起码系主任就不待见他，系主任老谢是个光明顶，标准吃喝玩儿乐型领导，我们上学时他也不太待见我，他喜欢睡女学生，可是女学生都喜欢睡我，然而我不喜欢睡她们，有人睡不到我就心里不平衡，跟他吹枕头风，想着法儿折腾我。

爷们儿什么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跟他掀过桌，拍着桌子指着他骂过。

他是个欺软怕硬的，见我煞气腾腾，闹了我两回不敢硬来，我那时候憋着气拿了两次国内高校设计奖，被院长慧眼识珠，老谢也就消停了。

现在想想，我也真是狂得放肆，不知道什么叫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ldo;他看不惯老谢那个流氓架子，进去出来都不给老谢好脸色。你叫老谢怎么喜欢他？&rdo;

啊哈！我更待见这孩子了！

了解了他的另一面，我高兴得走路带风，飘到他宿舍下，叫他下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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