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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在结婚的同时离开这个家庭，不知有多好。搬进公寓的那一天，我要喷一瓶香槟酒。&rdo;

他静静地看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吴妙花，把握不住究竟应当对这个女人作何解释。现在她在他面前笑，宛然是个十来岁的少女。她的脸甚至很天真。如果她脸上没有了笑容，换上一副略微严肃一些的表情，则又变成了一个非常迷人的女性。她是一个从十来岁到三十岁之间的表情变幻无常的女人!

&ldo;来，吃晚饭去!&rdo;

吴妙花拉着他的手，眼睛迷人地闪着光。

新婚旅行

开往济州的飞机由于大雪继续中止飞行。不仅是开往济州的，国内所有的航线都因为大雪而停航。

十二月二十六日下午，情况还是这样。一度停了的雪到下午又开始下起来了。

那天下午一点钟，崔基凤和吴妙花按时举行婚礼。饭店礼堂里涌来大批宾客，为他们的将来祝福。当主婚人问新郎崔基凤君，他是否愿意起誓，作为一个在任何情况下都始终热爱和尊重新娘并恭敬长辈的真诚的丈夫而克尽为夫之道的时候，崔基凤闭着眼晴朗声回答说愿意。吴妙花听了，显出无限幸福的表情。

婚礼结束以后，他们放弃了济州岛之行，改为动身去雪岳山，进行新婚旅行。尽管电台广播说大关岭积雪量挺大，如果继续下雪，也许要禁止车辆通行，他们还硬是决定去雪岳山。

主张硬去的是吴妙花。她说在汉城的公寓中度过新婚之夜很不成话，坚持要去雪岳山，崔基凤虽不情愿，也只好顺从她的意思。两家的长辈劝他们说新婚旅行延期到雪停以后怎么样，但新婚夫妇只顾动身向雪岳山进发。两家的长辈担心地注视着消失在雪中的车子，而像秀美那样年轻的姑娘则拍着巴掌大喊：&ldo;啊，有趣!&rdo;

吴妙花亲自开车，由于他们穿着厚厚的派克衫，谁也不会认为他们是新婚夫妇。这种衣服比礼服自由舒服，所以他们喜欢。

&ldo;我好像是脱离了恶魔的巢窟。&rdo;

汽车开到高速公路上的时候，妙花满脸带笑说。崔基凤则默默地看着前面。他非常疲劳，不管到什么地方都想快点躺下。

&ldo;你脸色不好，累了吧?&rdo;

&ldo;唔，有点……&rdo;

吴妙花拧了一下半导体开关，娜娜&iddot;姆斯古丽甜美的歌声响遍了车厢。

&ldo;你是累了，但别睡觉。放着这么美的雪景不看而去睡觉，真不像话。尤其是在新婚旅行的路上，请别把我一个人扔下不管。&rdo;

由于地上有积雪，车子的速度开不快。那雪积了一层又一层，满眼里尽是白雪。大地、天空全都淹没在风雪中。雨刷器不断有规律地刷着粘在挡风玻璃上的雪。

&ldo;再这样下去，要动弹不得了。&rdo;吴妙花略微有点担心地说。

&ldo;唔，好一场大雪!&rdo;

尽管如此，他们也不想停车，沿着高速公路奔驰。

&ldo;我觉得要是在半路上被困住了才好哩。那么，不是就要在汽车里度过头一个晚上了吗?多有趣呀!&rdo;

吴妙花好像挺快活，在笑。崔基凤却不笑。时间过得越久，他越感到凄惨。现在他已经后悔跟吴妙花结婚了。

直到临结婚之前，他还在想跟吴妙花结婚是不会后悔的。然而一巳举行过婚礼，他就发觉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他决不是心里宽恕了吴妙花才结婚的。与其说是宽恕，不如说是气极了才结婚的来得妥当。尽管满腔愤怒，但他还认为自己是无比宽大的。他知道吴妙花不规矩，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她结了婚。他对自己的举动感到非常吃惊。然而事情并不止于此，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妒忌和愤怒越来越厉害了。

&ldo;喂……你不能问些什么吗?&rdo;吴妙花脸上显出顽皮的笑容问道。

&ldo;唔，好。问……&rdo;

&ldo;你……&rdo;

吴妙花犹豫了一下，噗哧一笑，瞟了他一眼。他默默地看着前面。

&ldo;喂……你想生几个孩子?&rdo;

&ldo;嗯……&rdo;

他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惊惶失措。因为这事他连想都不曾想过。

&ldo;我想多生一些，生五个。&rdo;

他不觉皱起了眉头。吴妙花看见他的神情笑了。

&ldo;干吗想生那么多孩子?那不是要一辈子都生孩子了吗?&rdo;

&ldo;这一点我懂了，你是不愿多生，对吗?&rdo;

&ldo;不是不想多生，而是养不活。五个怎么养法?&rdo;

&ldo;我只不过说说罢了，其实我只想生一个。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只生一个，这总可以吧?&rdo;

&ldo;随你的便。&rdo;

他心里却想我要弄得你一个孩子也生不出。

&ldo;我想多几个孩子，可不愿意生。法国女人就非常讨厌生孩子。所以人口老是减少。在法国女人要是生了孩子，可以受到各种优待。&rdo;

&ldo;是这么回事。&rdo;

&ldo;我们什么时候能像他们那样呢!&rdo;

&ldo;不会像他们那样。他们和我们的价值观不同。&rdo;

&ldo;结婚你不后悔吧?&rdo;

汽车的速度突然减慢，前面的车子堵住了。崔基凤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吴妙花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他唯恐吴妙花看透自己的心思，感到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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