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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我不能背叛兄弟。&rdo;嗓子早已在多日的干渴中破裂，徐予勉强吐出几个字来。悲哀地看着从来不肯承认自己的哥哥，他知道这几个字代表着，他放弃了唯一可能获得被这个人肯定的机会。

&ldo;你不能背叛兄弟，&rdo;徐立先放开手，看向罗家神色各异的三兄弟，语气已然平静：&ldo;你不肯背叛他们，那就是背叛我。他们是你的兄弟，我是你的谁？&rdo;

死局。

已然僵死的局面仿佛滞住了时间，太久太久没有谁再开口说话。直至罗风怯生生地一句：&ldo;仇大哥……？&rdo;

徐予只是垂着头，依然跪着。

陆以华站在齐爷身后，只觉看得背都快要湿透，不断地冒出冷汗来。这样陷死了的局，早已无解。而其中最为关键的徐予，内心却不知道是何等的痛苦。多年来一起喝酒打架、意气风发的好兄弟们与自家兄长，无论选择哪一方，都是一种将自己割裂开的痛苦。而无论如何，两全之策都是没有的，n市t市与k城这之间巧妙而互相牵制的关系，终究是要出个结果的了。

&ldo;你不肯给，我也就只能硬攻下来了。&rdo;徐立先在徐予身前站了很久，终于这样说：&ldo;煜宇的几个头目都在这了，k城的反抗不会太强烈。n市现在也没有个能让你完全信任的人了吧，齐厉，想必最近内鬼的事闹得你疑心病不轻，能指挥手下的几个有点能力的应该都被你削了权……现在你人也在这了，你觉得还有机会胜我么？记住这一点，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看得远，有些人，看得比你更远。&rdo;

齐爷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叹了一声：&ldo;看来齐家有内jian的事是确凿无疑的了。&rdo;

&ldo;不然我如何这么精准地知道你的行程？而且……还是这么突然的行程，你不会在以此来试探，却没想到反而入了圈套吧？&rdo;徐立先志得意满，回到沙发上翘了腿笑个不止：&ldo;其实我们现在便是在你n市和那k城的边线处，即便你有心要试探个虚实，这次也是不那么好脱身的了。&rdo;

边线处正是大家为了避嫌而设置暗哨较少的地带，难怪徐立先这样大胆而笃定。

&ldo;以华，热闹看得可高兴？&rdo;

陆以华倾□应道：&ldo;是。&rdo;

&ldo;那么也差不多了……徐立先，徐爷，在我n市的地方，为什么你敢如此确信自己的安全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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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与齐爷万年的一副表情不同，徐立先情绪化得很，笑意还留在脸上，神色却已经显得阴沉：&ldo;齐爷这话说得也太自信了吧。&rdo;

&ldo;n市是我的地盘，如果这次我败了，自然就成了你的。原本在我手下的人，也就成了你手下的。难道在我手下的人是贫，到了你手下就能成了富么？徐立先啊徐立先，你怎么就这么天真，给你两次真实的情报就让你什么都信了呢。&rdo;

&ldo;你们现在都被我手下的枪指着，这可没错吧。&rdo;

&ldo;除非你敢让我死在这里，&rdo;齐爷的语气带点惋惜，&ldo;不过我死了，徐家也要完了。&rdo;

也正是这时，徐立先的手下从外面跑了进来，对着莫广耳语了几句。只见莫广脸色一变，对徐立先比了个手势，得到许可后开口报上刚传来的消息‐‐酒吧夜总会和洗浴中心较集中的几条街都出现了大批来路不明的人，主宅空虚，各个场子却都被那些突然出现的人缠住不敢妄动。主要的场子没人支援，只怕要被挑。

&ldo;齐爷，这可是你先下手了。&rdo;

这就是老一辈们最喜欢讲究的道义不道义的问题了，为了利益挑起争斗？不义！这也正是为什么齐徐两家明里暗里摩擦无数，却一直没有人真正动手的原因了。上面几个老古董拿资格一压，算是小辈的，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ldo;我如果伤在这，算是谁先下的手？&rdo;

&ldo;哥，当今之计，舍弃两条街，调人回去守主宅，稳定下来再调郊区堂口的人去夺回来，他们站不稳的。&rdo;一直没再出声的徐予一把抓住徐立先的裤腿，急忙说：&ldo;不是打这些旧腔的时候了，让他们走吧。&rdo;

&ldo;你让我放他们都走？&rdo;如何甘心，如此机会一旦失去，就再也难以等到了。此时要是能逼问出点什么，也不枉费他忙碌这么久才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ldo;哥！&rdo;

&ldo;……&rdo;徐立先背过身去，沉声道：&ldo;难道你不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如果不能得到罗家的保证，我们这二十多个兄弟甚至不能平安穿过k城。现在煜宇的人已经把路都封死，我这一招本就是铤而走险希望有所获益，怎么知道……&rdo;回身怒视齐厉，他气极反笑，&ldo;你倒是算得清楚想得明白！&rdo;

&ldo;不怕让你知道，罗家兄弟落在你手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要下手了。&rdo;齐厉得到消息后当机立断，着手准备给徐立先创造抓到自己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将他绊在n市与k城之间进退不得。

&ldo;你知道罗煜他们落在我手上的消息？&rdo;徐立先闻言眯起了眼。

&ldo;我说过了，你以为齐家内部有人在堵死递给我情报的渠道？你错了，这只是一个局。&rdo;

齐爷说得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陆以华站在他身后更是做出一副早知如此的平静样子来，内心却也担忧不止：他知道齐爷只是在打击徐立先的气势，逼迫他回城去解决自家地盘的祸事，将这边的事情先放下。

而这样做，实质上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t市内的纷乱或许是齐爷之前设计好的，一旦他失踪便开始行动；他自己的被挟持或许也是之前设计好的，故意寻个空子诱徐立先离开t市。但齐家之内有内jian一事……显然并非齐爷的计谋，而是事实。齐爷之所以能知道k城相关的情报，也不过是情报贩子递来的大略信息而已。

那么现在，齐爷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ldo;t市里的人都是你预先布置的？&rdo;

&ldo;自然。&rdo;

这已经是不得不决断的事情了，是在此地将一切都了解出个结果来，回到t城却发现已是天翻地覆呢；还是果断放弃眼前的机会，回去稳定内部再徐图大计？

&ldo;哥，带他们一起回去。&rdo;徐予又望了罗煜一眼，终于移开。他轻声说：&ldo;用他威胁煜宇的人，顺利通过k城，回去挽回劣势、减少损失。&rdo;

罗煜没说话，一声轻笑撇开头去。

&ldo;这种时候最好轻装简行不要引起任何人注意地回去，哥，一辆车，你带着莫广罗煜和齐爷，最多再带一个能托付的弟兄。&rdo;

&ldo;徐予，你到底是我弟弟。&rdo;这么多年漂泊在外，他以为这个弟弟更加软弱更加感情用事了，原来他内心依然知道在什么样的时刻该做什么样的选择。心意与理智相反而行，注定矛盾也注定成不得大事，算了，也许一切都不该勉强。

&ldo;哥，我只希望你当这一切都了结之后不要再为难他们。&rdo;

他去k城的时候，在心中立誓要以此实现自己的价值。时间在血与刀光中匆忙而过，是谁在他受伤后为他扎紧伤口，是谁在每一个微小的胜利后与他举着罐装啤酒坐在街头，是谁随口一句话就要以煜宇二字来命名他们……煜宇，什么时候开始，他是了仇宇而不再是徐予。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他心中实现价值的方式，已经不是为兄长取下k城，而是其他。

徐立先已经知道这个弟弟不一样了，这一次，他也不再有时间来继续训斥些什么。他只是挥手指挥属下将罗煜绑紧，而后走到齐爷面前：&ldo;齐爷，看来还要麻烦您走这一趟。&rdo;

齐爷不说话。

&ldo;那么失礼了。&rdo;他命莫广上来搜身，上上下下搜了一遍，七零八落的随身物品都取下来放到一边的案几上，又拿仪器细细扫描了一遍，这才弯腰算是表示了一番虚伪的歉意，用枪指着齐爷与罗煜两人上了车绝尘而去。

临走前不忘交代，将陆以华和徐予、罗阳、罗风分开关在各个房间里守着。

二十多个手下盯四个人。其中徐予和罗风都是身体底子极好的，罗阳又心思深沉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便难免对身体不够结实，身份又有些微妙的陆以华看轻了些，屋里两个人盯着，门外两个人守着，管事的都不在，扯两句笑话嘻哈一阵，也就无聊起来。

陆以华坐在房间靠内的一个角落里，空荡荡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窗户开着，风吹进来，窗帘便一晃一晃地随之而动，显得有些阴暗。

他尽量不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暗自计较着逃出去的可能性，刚才齐爷问他是否看够了热闹时，他心中忽然有一种隐约的感觉：齐爷并不是问他是否看够了眼前的这点热闹，而是在问，是否已经看够热闹，要做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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