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儿问为什么。吴乾坤告诉春草儿虎头湾不安全,得给她找个安全的地方。
听后,春草儿哭道:&ldo;我不去,我不能离开老爷!娘刚走,我知道老爷伤心,这个时候我咋能离开你啊,我得在你身边伺候!&rdo;
吴乾坤欣慰地说:&ldo;有这份心就行了,但是你必须走,这里很快就要血雨腥风了,为了我儿子,你得给我找个万无一失的地方养胎!&rdo;
吴乾坤说罢,立刻就让吴管家备好马车,他亲自将春草儿送到城外的一套私宅,嘱咐说:&ldo;春草儿,这儿太平,没小鬼子!你就在这儿给我好好养胎,我儿子出世之前,你哪儿都不要去!听见没有?&rdo;
春草儿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ldo;那老爷呢?&rdo;
吴乾坤说:&ldo;我这就往回赶,天快黑了,我得回去给娘守灵去!&rdo;
春草儿问:&ldo;那明儿老爷还来吗?&rdo;
吴乾坤摇摇头:&ldo;这可就说不好了……&rdo;
春草儿&ldo;扑通&rdo;一声跪在吴乾坤面前:&ldo;求老爷别走!我知道老爷肯定要杀了吴江海给娘报仇,可是吴江海是日本人的大队长啊!老爷,您可不能跟日本人玩儿命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抛下我们孤儿寡母可咋办啊?&rdo;
吴乾坤想发火,可这生死离别的心里又不是滋味,他严厉的目光中饱含温馨:&ldo;你个傻娘儿们,小鬼子想占你家老爷的便宜,没那么容易!我回去不跟他们玩命,可总得让咱娘入土为安吧?等给咱娘出了殡,我就来陪你过小日子!&rdo;
吴乾坤说罢,走出门来坐上马车,一路上对吴管家反复交代:&ldo;管家,现在这边有徐婆子伺候春草儿,你不用操心,等我娘出殡那天小鬼子就来了,到时候你躲远点儿……&rdo;
吴管家忙问:&ldo;老爷,您这是说啥话呢?&rdo;
吴乾坤回答:&ldo;后话!我要是被放躺下了,你得活着,把这娘儿俩给我照顾好了!&rdo;
吴家长廊被挂在天边的弯月亮照着,显得更长。吴若云披麻戴孝地走在长长的长廊上,突然被不知什么时候跟在她身后的林家耀叫停了。
吴若云转身说道:&ldo;我不是让你滚了吗?这天都黑了你怎么进来的?来人!&rdo;
林家耀忙说:&ldo;等一等,看在当年的情分上,请若云表妹再给我一个单独解释的机会。&rdo;
吴若云用蔑视的眼光逼得林家耀半晌才说:&ldo;都是我的错,我负了表妹的情意……如果你一辈子不肯原谅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只想告诉你,我做错的那一切绝非我的本意,是封建的枷锁捆绑了我!我奶奶和母亲以死相逼,父亲扬言登报和我断绝父子关系,我当时实在没办法……我抗争,一直在抗争!那是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若云表妹,我向你发誓……&rdo;
吴若云冷笑:&ldo;不必!高家小姐一定系出名门吧?比我漂亮多了,对吧?留学过欧洲?还是东洋?比我这个乡巴佬洋气多了吧?恭喜你们呀!你们结婚的时候,她穿的是西洋婚纱吧?婚礼是在教堂举行的?不过,你已经娶了媳妇,还来找我干什么?是,我嫁不出去了,可是难道我会给你做妾?你别以为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告诉你吧,当年我也没看上过你,我心里早就有别人了,你忘了?你见过我穿大红喜袍的呀!&rdo;
林家耀木讷地说:&ldo;海猫?&rdo;
吴若云点头:&ldo;对,就是他,他是个孤儿,从小要饭,可他比你这个大少爷强多了!&rdo;吴若云说罢,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林家耀满心惆怅,两脚踩棉花似的,深一步浅一步地走进虎头湾的小酒馆,要了一壶大嵩卫酒,一杯接一杯地喝起来。
正当林家耀喝醉的时候,睡在捻匠铺的苏菲娜也睡醒了。她坐起来伸着懒腰说:&ldo;今天早上我来你这睡觉,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rdo;
海猫有些尴尬:&ldo;噢,稍微有点儿。你也真是,你没看屋里有俩女的吗?&rdo;
苏菲娜点头。
海猫埋怨道:&ldo;那你还为什么进门就上炕啊?好像轻车熟路似的。&rdo;
苏菲娜调皮一笑:&ldo;我故意的。&rdo;
海猫双脚直跳:&ldo;啥?我还以为你没点儿眼力见儿,什么都没看出来呢!&rdo;
苏菲娜撇撇嘴:&ldo;我是假装没看出来,老斧头同志不是说,如果我不来,她们俩就打起来了吗?我帮你解了围了,你该谢我才对啊!&rdo;
海猫惊问:&ldo;什么?连这个你也听见了?&rdo;
苏菲娜承认:&ldo;听见了,可我假装没听见,这是老斧头同志教给我的。&rdo;
海猫嘴张得老大:&ldo;好个老斧头,你这是出卖我啊!&rdo;
苏菲娜不想和海猫再纠缠下去,突然大声喊道:&ldo;海猫同志!&rdo;
海猫习惯性地双脚跟一碰:&ldo;到!&rdo;
苏菲娜忍住笑:&ldo;你来虎头湾是执行任务的吧?但是,有你这么干的吗?两个女人在你的家里争风吃醋,还有个地主家的大小姐!我一定把我的所见所闻汇报给政委!&rdo;
海猫央求道:&ldo;别啊,我跟那两个女人是参加革命之前的事,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rdo;
苏菲娜疑惑:&ldo;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你只有同志间的革命互助和革命友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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