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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门卫：&ldo;不认识。&rdo;

安在天：&ldo;那你不问就放行了？&rdo;

门卫：&ldo;刚才金处长打过电话，叫放行的。&rdo;

安在天恍然大悟。

院里出奇得静，两人往里走，阿炳左顾右盼地在听着什么，处在一种紧张、好奇的状态之中。

阿炳像在自言自语：&ldo;金同志说这儿很安全……&rdo;

&ldo;是很安全，你觉得不安全吗？&rdo;

&ldo;下午的处长不是说……我要上战场吗……&rdo;

安在天认真地说：&ldo;这儿是没有硝烟的战场……&rdo;

天还没黑透，安在天扶着阿炳走在去机房的路上，回廊上、窗洞里都有人在悄悄地、好奇地打量阿炳。陈科长和钟处长、值班员站在机房门口，迎接阿炳。

安在天扶阿炳在藤椅上坐下，又把香烟和火柴放在他左手的茶几上，上面已经备好了烟缸和茶杯。

安在天把陈科长的手和阿炳的手拉在一起，对阿炳说：&ldo;阿炳，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你的一只手，希望你们合作愉快。&rdo;

陈科长热情地和阿炳握手。

安在天示意。陈科长忙给阿炳递上烟，并为他点上，讨好地说：&ldo;阿炳，我乐意做你的助手。&rdo;

阿炳吸了一口烟，吐出去，满意地对陈科长：&ldo;你跟安同志一样，是个好人。&rdo;

安在天害怕阿炳发怒，他一发怒智力就会下降；安在天更害怕他的智力下降后再也不回升，像烧掉的钨丝一样。对于阿炳，什么神秘怪诞的事都会随时随地在他身上发生。因此，从发现之初到他愉快地坐在机器前，有安在天的努力，也有安在天的运气。

陈科长让阿炳听电波声，过了一会儿，按下停止键。

安在天问：&ldo;阿炳，你记住这个电波声的特点了没有？&rdo;

阿炳点头。

安在天：&ldo;现在我告诉你，这个电波声是谁的。上午我对你讲过，蒋介石派出的特务很多，全国各地都有，电台也有很多，有一号电台、二号电台、三号电台和四号电台，是不是？&rdo;

阿炳又点头。

&ldo;那么这个电波声就是四号电台中的一个，具体是大阴山特务站和台湾联络的电波声。他们还有很多这样的电波声，就好像你们乌镇有很多人一样，也好像……钟处长他们老家村子里有很多人一样。但我们现在就找到这么一个电波，你现在只认识钟处长一个人，他们老家村子另外的人你还都不认识。现在，我们希望你根据这个电波声的音质特点，把台湾和下面所有特务站联络的电波声都找出来，好比要你根据钟处长说话的口音，把所有钟处长他们老家村子里的人都找出来一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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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第五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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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它）们不出声我找不出来的……&rdo;

&ldo;你放心，它（他）们要出声的，到了一定时间，它们都要出声的。等一下我们就去机房，那时它们都要出来。我相信，现在你认识钟处长后，他们村子里的人，不管是谁，只要他开口说话，出声了，你一定是能听出来的是不是？&rdo;

阿炳想了想：&ldo;嗯……每个村子的人说话都是不一样的……我们乌镇跟青镇这么近，说话都是不一样的……&rdo;

安在天：&ldo;对。但是只要有一个人跟你说了话，他们村子其他的人跟你说话，你都可以听出来是不是？&rdo;

&ldo;是……&rdo;

&ldo;好，你先记住这个声音。现在我们再给你听一个声音，&lso;这个人&rso;就不是钟处长老家的人，而是……陈科长他们老家的。当然，我这是跟你打个比方，你懂吗？&rdo;

天黑了。

铁院长一行人站在窗前，看着屋里的一切。铁院长说：&ldo;还听啊，都已经听了五个了，多了到时容易混淆。&rdo;

华主任对李秘书：&ldo;差不多了，已经七点半了，让阿炳休息一会儿。&rdo;

7点55分。无声。这是行动前的静，绷紧的静。

安在天：&ldo;阿炳，今天晚上陈科长专门配合你，给你转机器，你呢，主要用耳朵听，只要听到刚才听过的那些电波声，你就喊，好吗？&rdo;

阿炳没有接他话，只是说：&ldo;你不要走……&rdo;

安在天：&ldo;我不走，我就在你身边。&rdo;

陈科长的手落在频率旋钮上，手指轻巧捻动，频率旋钮随之转动起来，同时沉睡在无线电海洋里的各种电波声、广播声、嚣叫声、歌声、噪音纷至沓来。阿炳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以一种丝毫不改变的神情侧耳聆听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时在沙发的扶手上点击。

阿炳：&ldo;转快一点？太慢了……&rdo;

陈科长加快了转动。

阿炳：&ldo;还是慢，再快一点……&rdo;

陈科长又加快了转动。

阿炳：&ldo;还可以快……&rdo;

陈科长再加快了转动。

阿炳：&ldo;再快一点……&rdo;

陈科长为难地看安在天。

安在天在犹豫。阿炳急了，起身，扑在频率旋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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