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帅笑道:&ldo;有猪也比没有的好,对不?我爸妈早就死了,剩我和张辉那小畜生相依为命。倒没听过多少笑话。&rdo;
霍虎:&ldo;我就一个义父,也死了,比你爸死得更早。&rdo;
唐悠:&ldo;我妈改嫁,爸扔下我和唐楚,不知道跑哪去了。&rdo;
林景峰:&ldo;福气呢你们,我连我爸是谁都不知道。&rdo;
展行的笑话还没说,数人俱是蔫了,片刻后,唐悠无精打采道:&ldo;睡了。&rdo;
张帅分派道:&ldo;上半夜三爷守着,十二点到两点辛苦霍大哥了,两点后我守夜。&rdo;
林景峰淡淡应了,背靠大树坐下,深邃漆黑的瞳孔,看着同样黯黑的夜晚出神。霍虎顶着防挠钢盔,一动不动躺在帐篷里,脸上又盖着两层巴蜀古面具,双重保险。
春寒,展行裹着毯子蠕动过来。
林景峰的唇动了动:&ldo;去睡觉。&rdo;
展行趴在地上,像只大虫子,左右扭动:&ldo;抱。&rdo;
林景峰:&ldo;……&rdo;
林景峰把卷虫媳妇的毯子揪起来,招了招手,把展行抱着,反手用毯子裹着二人,依偎在树下。
&ldo;冷么?&rdo;
&ldo;不冷。&rdo;展行说:&ldo;你还生气吗?&rdo;
林景峰在他耳边认真地说:&ldo;我要给小双报仇。&rdo;
展行:&ldo;……&rdo;
林景峰道:&ldo;想什么呢,不是杀了你给他报仇,是杀老头子,我师父才是害死他的源头。&rdo;
展行:&ldo;不……不好吧,你想怎么做?把他绑在椅子上拿鞭子抽吗。&rdo;
林景峰:&ldo;咱们也需要一笔钱安家,我答应你,做完这票后,我会花钱把我家乡的人接出来,朝政府租一块靠近天水、或者武威的地,给他们迁户。咱们在西安或者上海落个户,以后就永远不做这行了。&rdo;
展行:&ldo;要多少钱?&rdo;
林景峰小声道:&ldo;上千万吧,斌嫂想把蓝公馆连根拔起,正在查老头子的去向,据说他亲自去了敦煌追缉小唐的哥哥。回去以后咱们这样……&rdo;
展行道:&ldo;我们可以一起找担保申请贷款的。&rdo;
林景峰:&ldo;我不是吃软饭的人。&rdo;
展行:&ldo;我也不是。&rdo;
林景峰:&ldo;……&rdo;
展行那模样根本没有任何当受的自觉,林景峰牙痒,只想把他按着日一炮。
&ldo;这次的事完了,就一起回北京,你念你的书,我去敦煌,半年内我把所有的事情解决,回来找你。&rdo;林景峰如是说。
展行问:&ldo;怎么解决?&rdo;
林景峰:&ldo;杀老头子,把唐楚的货抢过来。&rdo;
展行压低了声音,惊道:&ldo;你要抢小唐哥哥的东西?&rdo;
林景峰:&ldo;在他手里他更不安全,不是么?等我详细制订好计划,会全部告诉你,你不会把我出卖给警察,对不?&rdo;
展行无言以对,林景峰又道:&ldo;你也会在北京等我回来,对不?&rdo;
展行说:&ldo;但我答应了我爸……不会再让你和那伙人搅在一起的了。&rdo;
林景峰看着炉火出神,瞳孔里倒映出跳跃的火焰。
&ldo;你已经做到了,如果不是你,说不定我还会继续这样下去。最后一次,不管成不成,干完就收手,失败的话,吃一辈子软饭吧,天注定的。&rdo;
林景峰把削好的两个小木桩交到展行手里,那是用木头雕刻的修长小人,一个脚长长,眼睛是两条漠视的线‐‐林景峰。另一个细胳膊,头发像超级赛亚人,眼睛大大的,是展行。
展行还想再说点什么,他继承了陆少容的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念叨神功,以及展扬自以为是坚定主意的强烈气场,只想把林景峰念得连这&ldo;最后一次&rdo;也彻底放弃掉才算大功告成,正在想要用什么借口说服林景峰时‐‐
树林中,距离营地不远处的滇马倏然嘶哑鸣声。
林景峰马上警觉眯起眼。
数匹行马一瞬间乱了起来,争相嘶鸣,恐惧地挣脱绳子要跑,林景峰喝道:&ldo;在这里等!&rdo;
所有人都醒了,张帅弹了起身,光着脚跑出帐篷,林景峰抽出藏刀,银光在黑夜里晃了个圈,扑向系马的数棵大树。
&ldo;诙‐‐&rdo;几匹马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挣断缰绳,发足狂奔,朝不同方向散去。
炉火仿佛被什么神秘的力量压制住,轰然一黯,张帅道:&ldo;别让马跑了!&rdo;
林景峰喝道:&ldo;你追马!&rdo;
登时营地里一片混乱,林景峰如离弦之箭冲进了树林,快步跃过倒在地上的死马,他只匆匆一瞥便看清楚了马尸的死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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