畹华一看见以真在我屋子里,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以真和她大眼瞪小眼。
我噗嗤一乐,笑道:&ldo;这是做什么?&rdo;
畹华率先反应过来,捏着我的袖管对以真嘿嘿笑道:&ldo;表妹好啊!&rdo;
以真跟着小脸一红,声音也轻了:&ldo;表哥安好。&rdo;说着,让开身想让畹华坐。
畹华连忙又让她坐。
我看着两人对着慌乱了一阵子,又见以真的脸越发涨得红了,声音都有些发抖了,这才笑道:&ldo;畹华别闹,来我这里坐,挤着妹妹做什么?&rdo;
畹华似乎也不好意思了,偷偷瞪了我一眼,这才老老实实的坐了。
以真跟着也坐了,忙将食盒往畹华面前推了推。我因笑道:&ldo;一会儿要吃饭呢,你吃两块八珍糕垫垫算了。&rdo;
畹华权当没听见,笑嘻嘻连我吃剩了的那块也给吃了,说道:&ldo;念了半天书早饿了,还是姐姐这里好,色色齐全!&rdo;吃着也不安分,又拿眼去偷觑以真:&ldo;妹妹这是在做什么好玩的呢?&rdo;
以真见问,未答脸先红了。
我瞧着她这形容模样,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然她连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ldo;打璎珞玩呢!表哥要是喜欢,改日我打一副给哥哥戴。&rdo;
畹华一听,不好意思了,连连的摆手:&ldo;你们女孩儿家的东西,我要来也没有用,不过白放着。&rdo;
以真听了也不接话,低了头直搅手绢子。
我怕她尴尬不自在,忙笑道:&ldo;呸,你懂什么?妹妹姑娘家,说送你个东西,你不说声谢,反倒推脱起来了?你有多大的脸面?&rdo;
畹华听了,连忙站起身来,冲着以真不住地作揖道歉。
以真也急急站了起来还礼。我看得分明,她连手指尖都在跟着颤抖。
心中浮光掠影,一下转过许多事去,最终只剩下昨日才看到的两句诗来,正应上此时此刻此景‐‐&ldo;此意别人应未觉,不胜情绪两风流&rdo;。
忽然竟有些羡慕。
&ldo;姑娘,敏儿姐姐来了。&rdo;容易在我耳边轻轻说。
我连忙整理好情绪摆出笑来。
敏儿已经进来了:&ldo;姑娘,太太让你上前面去,说有话问姑娘。&rdo;
急忙问道:&ldo;母亲问我什么?&rdo;
敏儿只说不知道。
心里顿时警觉起来,不知是好是歹,忽为着最近一连串的变故生出忧虑来。
第22章
到上房的时候,母亲正盯着两个丫鬟开箱翻拣布料,也没有注意到我进去。看那架势,并不像要和我秋后算总账。
轻轻唤了一声&ldo;母亲&rdo;,便在一旁的花架子下站住了。
母亲直起身来看了我一眼,又转过脸去和刚过去的敏儿说道:&ldo;这葱绿色的她压不住,穿在身上显得没精神,还是另挑个颜色的好。&rdo;
敏儿答了一声是,翻出一块料子来,背光处并不大看得分明,恍惚是水红色的。她举起那块料子对我笑道:&ldo;姑娘上前两步让我贴身看看。&rdo;
我摸不准这是要做什么,乖乖依言走到她面前。
敏儿将那料子往我身上一贴,仔细瞧了一瞧,笑道:&ldo;太太,还是这颜色好,显白呢!&rdo;
&ldo;那就这匹吧!&rdo;母亲点了点头,颇为满意,&ldo;现在就交过去,叫他们赶紧做出来。&rdo;
敏儿答应了,抱着那匹缎子飞快地去了。
母亲转过身向我走来,一面问我:&ldo;这两天我叫他们盯着你吃乌鸡白凤丸的,你吃了么?&rdo;她和颜悦色,和平时一般无二的温柔,倒让我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来。
&ldo;都吃了,双安都记着呢!&rdo;
我看见桌上摆了些小核桃,便在桌边坐了下来,拿过一旁的小银锤子砸起核桃来。
没过一会儿,丫鬟慧儿扯了扯我的领角。我怔了一下,看向她:&ldo;怎么了?&rdo;慧儿摆摆手,悄悄指了一指正在喝茶的母亲,又向我使起眼色来。
我突然回味过来,敏儿来唤我的时候,分明说的是母亲有话问我。什么话,连敏儿慧儿她们都是这般的小心不安?
不情不愿丢了小锤子,站了起来,试探着唤道:&ldo;敏儿姐姐说母亲有话问我,是有什么……是孩儿有做的不周全的么?&rdo;
是为我向四婶学琵琶?抑或是为我长街等候风露中?还是为了更早的两次私会?
想到最后一层,大冷天的不由打了个寒噤,冷汗都快从脖子后面流下来了,手脚瞬间冰凉了。
母亲抬眼瞥了我一眼,反问我:&ldo;你有做了什么不周全的事么?&rdo;
若是从前,我底气尚足的日子里,势必是要义正言辞的摇一摇头,反驳一句&ldo;怎会&rdo;。可那般问心无愧的架势,我现在已经十分装不出来,眼下已分不出母亲是认真在反问我,还是随口的问了一句。
咬着嘴唇思量片刻,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ldo;孩儿说不好。&rdo;
谁知母亲听了竟莞尔一笑,说道:&ldo;你婶子都和我说了,若是你认真要学,就好好学吧!若是闹着玩的,趁早打消了这个主意,不要有的没的去烦扰你婶子!&rdo;
&ldo;啊!&rdo;我轻叹一声,如释重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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