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忙松了林谨容的手,用哄小孩子的口吻道:&ldo;乖啊,我们先去了。&rdo;然后朝陆缄笑着点点头,招呼林家其他人等离去。&ldo;新郎官快请新娘子出来牵巾拜礼&rdo;喜婆脸上堆满了笑容,示意陆缄往c黄前去请林谨容。陆缄立在c黄前,垂眸看着林谨容的大红销金裙上那两点晕湿,沉默片刻,长长一揖,低声道:&ldo;娘子,有请了。&rdo;屋里众人顿时哄堂大笑,宋氏笑道:&ldo;二郎一如既往的斯文有礼。&rdo;喜婆则笑道:&ldo;相敬如宾,举案齐眉。&rdo;林谨容起身回礼,喜婆将彩缎结成的同心结分别递到二人手里,指挥陆缄倒退出门,林谨容紧紧跟随,二人面对着面,行至中堂。喜婆将系了红花的秤杆递入陆缄手中,笑道:&ldo;新郎官挑盖头。&rdo;陆缄握紧了手里的秤杆,看着林谨容微微颤动的盖头,手心里不禁出了一层薄汗。他怕他掀开盖头,会看到一张泪流满面的脸。&ldo;挑呀,快挑盖头呀二哥别不好意思&rdo;陆纶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声喊了起来,引起一片哄笑,起哄之声越演越烈。陆老太爷开心地看着,任由他们去笑去闹,并不阻止。陆缄回头望着众人一笑,极低声地道:&ldo;我要挑盖头了。&rdo;言罢握紧秤杆,轻轻挑起了盖头。大红销金盖头下,林谨容粉面桃腮,表情恬静温和,星眸微垂,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并不见泪痕。陆缄看向她的唇角,看到一个细微得几乎可以忽略的上翘的弧度,他的眼睛陡然亮起来,唇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起,回头笑骂了一句起哄最厉害的陆纶:&ldo;给我闭嘴&rdo;陆纶哈哈大笑:&ldo;有些人脸红了&rdo;众人瞧去,但见陆缄的脸果然红到了耳朵根,林谨容则一直就没抬起眼来过,她脸上大抵是涂的脂粉太厚,看不到红色,只看到她的眉间是露出了几分羞涩,又安静,又乖巧,亭亭玉立,与陆缄并肩站在一处,果是一双璧人。佳儿佳妇。陆老太爷满意地咳嗽了一声,道:&ldo;去家庙参拜吧。&rdo;少倾礼毕,林谨容倒退而出,回至新房。陆缄紧随入房,夫妻对拜。行礼毕,新人上c黄相对而坐,妇人们取了金钱彩果往c黄上抛撒。无数的金钱彩果倾泄而下,金钱互相碰撞,发出悦耳的叮铃声,花朵、果子雨点一样地落在林谨容的怀里和四周,她半垂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它们越积越多。忽听陆缄低声道:&ldo;小心些,别砸了头脸。&rdo;几乎是同时,荔枝就在后面轻轻戳了林谨容的背心一下,林谨容匆忙抬起眼来朝他一笑,微微动了动身子,垂下眼继续正襟危坐。忽见陆缄突然撑起,手指从她脸颊边掠过,快速将一个什么东西抄在了手里。屋子里的笑声突然停了下来,有片刻的停滞。喜婆不安地问:&ldo;怎么了?&rdo;&ldo;没有什么,继续吧。&rdo;陆缄的声音平静而温和,手心里赫然是一枚金钱。&ldo;呵呵……&rdo;喜婆干笑了一声,朝众人挥手:&ldo;合髻吧。&rdo;遂取过缎带、钗子、木梳,将二人的头发分别挑了一缕扎系在一起,又取过彩带连系在一起的一对银酒杯,注满了酒,示意二人饮交杯酒。饮毕,将从林谨容头上取下的花冠与酒杯一同扔到c黄下,笑道:&ldo;一仰一合,大吉&rdo;屋子里年轻的妇人们就都微微红了脸,侧身躲在一旁,其余人等则纷纷上前道喜,出门离去。到此时,外面的酒席也开始了,有人来催新郎官出去敬酒拜客,陆缄低声道:&ldo;我去了,长寿就在院门外候着的,有事找他。&rdo;林谨容轻轻&ldo;嗯&rdo;了一声。陆缄又立了一会儿,不见她有其他话要说了,方转身走了出去。林谨容动了动早已麻木僵硬的双腿,轻轻伸了个懒腰,把c黄上堆积起来的金钱花果等物推到一边,侧身面向c黄里,躺了下去。桂嬷嬷见她就这样躺在c黄上,不由大急:&ldo;姑娘,不能这样。&rdo;虽然此时屋里就只剩下她们主仆几个,也得防着有人多事突然闯进来,看到她这副样子怎么办?传出去就是一个大笑话。林谨容闭着眼轻声道:&ldo;我累了。&rdo;从天不亮就折腾到现在,就没一刻闲过,果然是累了,桂嬷嬷就道:&ldo;那姑娘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糕点充饥?&rdo;&ldo;不要。我不饿。&rdo;林谨容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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