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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钱亮亮还真没想这个问题，于是他就按照当国家干部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把球扔回给郝冬希：&ot;你是老板，你说叫什么名字就什么名字。&ot;

郝冬希微微一笑：&ot;我是老板不错，你是智囊，知识分子，老板也应该听你的意见和建议么，我们也实行民主集中制。&ot;

钱亮亮只好试探着问：&ot;您这个会所主要功能是什么？&ot;

郝冬希说：&ot;中国人么，向来以吃为大，首先是要吃好，吃好了什么商务交流、健身娱乐才能有情致，好了，跟你这么一说我倒想到一个名字，保证让人过目不忘，就叫中国式饭局……&ot;

钱亮亮连忙提醒他：&ot;你说的是要办会所，没说要开酒楼啊，用这个名字让人家以为是饭馆酒楼呢。&ot;

郝冬希想了又想说：&ot;那就再加上休闲会所四个字不就成了？&ot;

钱亮亮跟着凑趣：&ot;这样也行，就像写文章，有的时候不但有主题，还可以加个副题，中国式饭局就是会所的主题，休闲会所四个字就是副题，挺好，挺新颖的。&ot;

让钱亮亮没想到的是郝冬希接着就给他出了一道难题：&ot;你干过政府接待，见多识广，还得拜托你拿出一个会所装修方案来，成不成？&ot;

钱亮亮面对这个要求有点不知所措：&ot;这可能有点为难，我不是学那个专业的，另外，装修这种事情还要充分考虑业主的喜好和要求……&ot;

郝冬希打断了钱亮亮的话：&ot;明天我就带你去现场看看，什么叫专业？我是学打鱼专业的，现在还不啥都得干。&ot;

10

钱亮亮跟着郝冬希到准备用来开办会所的湖边厂房看过以后，就开始搜集资料准备给郝冬希提供一份装修方案。钱亮亮绞尽脑汁在桌面上画了无数张连自己都脸红的图纸，那些涂满了横竖道道勾勾叉叉的纸张，若论观赏性，连幼稚园里小朋友的涂鸦都不如。他恨不得把眼前那一堆令他心烦的所谓图纸统统撕成碎片。他已经抓起了几张图纸要用来发泄，却又没舍得撕，有，总比没有强。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特定的彩铃乐声一听就知道，是窝头打过来的。

窝头照例是那一套：&ot;老首长，窝头给你汇报一个重要情况。&ot;

钱亮亮根本不相信现如今窝头还有什么能值得自己觉得重要的情况：&ot;行了，别汇报了，我现在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对我而言金州市不可能再有什么重要情况了。&ot;

窝头说：&ot;怎么没有？告诉你，你现在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你到时候可千万别怀疑是我给说出去的。&ot;

&ot;你说说，怎么回事？&ot;钱亮亮终于有点重视了。

窝头说：&ot;今天我听李二球告诉我说，你在鹭门，问我知道不，你是不是告诉过他你在鹭门？&ot;

钱亮亮果断否认：&ot;没有，我绝对没有告诉过他，他怎么知道的？&ot;

窝头说：&ot;我问他怎么知道你在鹭门，他光说听别人说的，我问他消息可靠不，他一口咬定非常可靠，还说他连你的电话号码都知道，我问他要你的电话号码，他没给。&ot;

钱亮亮换了个话题：&ot;你现在春风得意，老首长日子可不好过啊。&ot;

窝头马上说：&ot;有什么不好过的？缺钱了？吱声啊，要多少？&ot;

钱亮亮当然不会跟窝头提钱的问题，尽管他现在的确很窘迫：&ot;行了，别假惺惺的了，我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没饭吃，我现在为难的事情你帮不上忙。&ot;

第24节：中国式饭局（24）

窝头依然嘻嘻哈哈：&ot;怎么了老首长？又要写总结报告了？那种事情我真地帮不上什么忙。&ot;

钱亮亮怕窝头往邪里歪里想，也不愿意让窝头觉得自己看不起他，就如实告诉他：&ot;现在哪有什么总结报告写，我最近做了一家休闲会所，马上就要开始装修了，这家会所功能非常齐全，吃喝玩乐全都要一流的，可是装修方案拿不出来，闷了两三天，找了不少资料，还是没什么进展，你说说，我过去又没做过这种事情，现在一下子要拿什么装修方案，这不是抓瞎吗？&ot;

窝头问：&ot;你做会所？是你自己开的还是别人雇你？&ot;

钱亮亮仍然实话实说：&ot;我哪有那个本事自己开会所，别人雇我当高管，大概就是总经理之类的。&ot;

窝头半真半假地忽悠他：&ot;那太合适了，你当过接待处处长，现在管那么一个会所算什么？需要人不？需要人我马上过去继续给你当部下。&ot;

钱亮亮：&ot;现在一切都还没确定，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连装修方案都没有呢。&ot;

窝头问：&ot;工资怎么给？&ot;

钱亮亮：&ot;工资大概说了一下，筹备期间每个月五六千，正式开业以后，按年薪算，大概一年能拿十万左右吧。&ot;

窝头大惊：&ot;娃哈哈，老首长，你老人家发了，比蒋大妈还拿得多啊。&ot;蒋大妈原来是金州市副市长，现在是金州市的市长。

钱亮亮叹口气说：&ot;装修方案搞不出来，拿多少都是空话啊。&ot;

窝头沉默片刻，嘿嘿一笑说：&ot;钱处长，我说你看不起我你从来都不承认，这一次我还真能帮上你的忙，而且是大忙。&ot;

钱亮亮半信半疑：&ot;你又没搞过装修，这种忙你怎么可能帮？&ot;

窝头说：&ot;我没搞过装修，金龙宾馆装修我可管过，信不信由你，现在金龙宾馆的装修放在全国任何一个地方比一比都是一流的，尤其是过去那个四号楼，你还记得吧？就是专门接待中央首长和外国客人的，绝对豪华。&ot;

钱亮亮仍然半信半疑：&ot;就金龙宾馆那个水平啊？我过去还真觉得金龙宾馆高级的了不得，到了这边一比才知道，金龙宾馆跟这边的政府接待宾馆比，也就是乡镇水平。&ot;

窝头说：&ot;你那说的都是老皇历了，现在的金龙宾馆与时俱进，四号楼请的是国内顶尖的设计师设计的，功能设施完全按照国际上元首级别的接待宾馆设计装修，这样吧，说啥也没用，我把全套资料包括图纸给你寄过去，让你钱处长也看看今日金龙宾馆的新面貌，保证让你耳朵眼睛全都一新。&ot;

钱亮亮先是纠正他：&ot;什么耳朵眼睛全都一新，那叫耳目一新。&ot;然后疑惑地反问：&ot;装修资料图纸应该在市档案馆保管，你怎么会有？&ot;

窝头嘿嘿一笑说：&ot;耳目一新不就是耳朵眼睛全都一新吗？你还是老毛病净抓我的话把儿。装修完了以后，装修图纸资料我没给档案馆，他们也想不起来要，图纸留在我这儿，需要维修啊、改造啊，用起来方便不是？你要是要，我明天就特快专递。&ot;

第25节：中国式饭局（25）

钱亮亮是病笃乱投医，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窝头的图纸上，马上答应：&ot;好好好，你明天就寄过来。&ot;

第三章

1

让钱亮亮食不甘味寝不安席的装修方案任务，在收到窝头寄来的金龙宾馆四号楼装修资料之后，立刻变得简单而且圆满了。窝头的资料是用特快专递的专用纸箱，而不是用那种深蓝色的纸信封寄过来的。资料非常齐全，不但有装修设计说明书、装修效果彩图、装修工程预算，就连装修工程施工计划书、装修材料明细账等等非常细致入微的资料都整整齐齐的一块寄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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