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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用力抓握着惊堂木，闭着眼深吸了口气，脸色有些苍白，道：&ldo;没事，大概是坐太久了，我起来站站。&rdo;展昭赶紧伸手扶她起身。陆小凤这一起身，堂外听审的百姓们立时发出一阵小范围的惊呼，还伴随着许多不可置信的目光。凤姑娘这是身怀六甲啊，这种状态还坐堂审案，真是太‐‐辛苦了！石樵此时也抬头看到了一切，脸上也是满满的惊讶。陆小凤从公案后走出，没被扶着的右手扶在了腰侧，淡淡地看着朝她看来的石樵，&ldo;石樵，你当知道主动交待和被我拿出证据再被动交待的区别。&rdo;&ldo;大人，东西拿来了。&rdo;正在此时，先前领命而去的侍卫捧着一只包袱重新上堂来了。陆小凤的目光移向包袱。众人的目光也移向了包袱。石樵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惊惧地看着那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袱。小凤姑娘的目光此时却已经移向了柳天风，嘴角微勾，道：&ldo;柳天风。&rdo;&ldo;草民在。&rdo;&ldo;不知你们裴家庄是否给过石樵钱财上的弥补？&rdo;柳天风朝那只包袱看了一眼，肯定地道：&ldo;不曾。&rdo;陆小凤又看向马雄，&ldo;马雄，你呢？&rdo;马雄道：&ldo;草民曾经想过用钱解决此事，可是我家少主坚持不肯，说石樵此等恶人半文钱都不许给他。&rdo;陆小凤道：&ldo;裴少庄主倒是硬气得很，&rdo;展昭忍不住清了下嗓子。安乐小侯爷和赵小王爷对视一眼，偷笑。八贤王父子彼此看看，也笑。陆小凤的目光又落到了石樵的身上，道：&ldo;石樵，在我命人打开包袱前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要？还是不要？&rdo;石樵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柳天风。陆小凤淡淡地看着。她故意先问过柳天风，再来要石樵的答案，玩的就是心理战，此时石樵心中只怕是惶惶不安，全无头绪。柳天风的全无破绽，斩钉截铁。她的胸有成竹，淡定从容。这会让石樵完全乱了方寸，不知如何选择。陆小凤走到石樵面前，微微欠了下身，道：&ldo;石樵，本官真的没什么耐心陪你耗了。&rdo;说完，她就转身向公案走去。展昭小心扶着她，半点儿不敢松懈。&ldo;草民愿招，在小儿出事后，裴家庄的这位柳总管曾经找过小民，并将三百两银子交给草民，说是给草民的弥补。&rdo;这个时候，小凤姑娘已经重新坐回到公案后，目光看向柳天风，道：&ldo;柳天风，你有什么说法吗？&rdo;柳天风神色从容地道：&ldo;草民先前并非说谎，那三百两银子乃是草民自己私下决定拿给石樵的，并非是裴家庄的钱财，也非我家庄主和少主的示意。&rdo;陆小凤点点头，道：&ldo;不是裴家的钱财？&rdo;&ldo;正是。&rdo;陆小凤又点点头，一脸理当如此的表情，道：&ldo;这就对得上了。&rdo;柳天风忍不住抬头看去。陆小凤微微含笑，对他道：&ldo;那包袱之中的东西确实不是裴家庄的，&rdo;略顿了顿，她继续道：&ldo;它来自伏牛山。&rdo;柳天风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陆小凤脸上的笑意加深。八贤王父子对视一眼，有奸情！然而，小凤姑娘却就此打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又将话题转到了石樵那边，完全不理会一些人急于知道下文的心情。&ldo;石樵，你既拿了人家用来消灾免祸的钱财，却又因何会在两个月之后又将裴少庄主告到了开封府？&rdo;大人，这还用问吗？一定是这家伙钱花完了，再去跟人家索要，别人不肯给了，这就告状了啊。堂上堂下许多人默默在心里给出了答案。石樵道：&ldo;草民大儿子夫妇被那裴慕文所杀，小的如今老无所养，那裴家想以区区三百两银子便买去草民大儿子夫妇两条性命，草民不甘心。&rdo;果然！&ldo;因何越级上告？&rdo;石樵心理如今在陆小凤先前所施加的心理压力下已经全面崩溃，已然是竹筒倒豆子有什么说什么了，&ldo;那柳总管曾威胁于草民，说在这安邑府地界他们裴家说了算。&rdo;&ldo;哦？&rdo;陆小凤意味深长地看了柳天风一眼。柳天风道：&ldo;大人，那石樵乃是信口胡说，草民并未做过这种事，也不曾说过如此狂妄的话。&rdo;陆小凤不无感慨地道：&ldo;那话确实是狂妄了些，这倒让本官想起了当日湖州文家的四条龙来了，可惜啊，最后累及文家先祖清名毁于一旦啊。&rdo;柳天风抬眼去看。陆小凤嘴角含笑。柳天风瞳孔微缩，这位凤大人不好相与啊。此时，石樵又道：&ldo;大人，虽说草民有不是之处，可是草民的大儿和儿媳死于那裴慕文之手确是实情，还望大人与草民作主。&rdo;陆小凤道：&ldo;石樵，你可知因你案发两月之后方才上告，已然导致了取证的困难，石伯祥夫妇身死是实，可因何导致他们身死结果却是大不一样的。&rdo;&ldo;草民‐‐&rdo;石樵张口结舌。&ldo;你可亲眼看到那裴慕文行凶？&rdo;石樵道：&ldo;草民进屋时那裴慕文的手就在小儿胸前，怎会不是他下的手。再则，若非是他所杀，裴家总管怎会给我银钱以图封我之口。&rdo;陆小凤道：&ldo;你所说也不无道理。&rdo;然而，下一刻她却话锋一转，看向柳天风，道：&ldo;这个只怕就只能问柳大总管了。&rdo;柳天风不卑不亢地道：&ldo;草民只是担心少主的安危，故而才会自作主张。&rdo;&ldo;哦，自作主张啊。&rdo;陆小凤又看向一旁的马雄，&ldo;此事，你们少主可知道？&rdo;马雄摇头，&ldo;少主不知此事，草民也是今日方知还有过此事。&rdo;&ldo;啪&rdo;的一声，大家冷不防主审官拍了一下惊堂木，把大家都给吓了一跳。小凤姑娘一脸肃容地道：&ldo;这原告被告跪了一堂，本官却发现主角没在，这可就不大好了。&rdo;众人：&ldo;……&rdo;&ldo;柳天风，你家那位少主人呢？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是畏罪潜逃了吗？&rdo;这措词‐‐&ldo;此事与我家少主无关，人是我杀的。&rdo;看那马雄一脸急切地认罪，陆小凤心中哼了一声，有时候真不知道这些急于顶罪的人，到底有没有脑子，人家石樵都说了亲眼看到裴慕文的手搁在自家儿子前胸，你这跟班当时根本就在门外，你这争着认罪，这不是最大的破绽又是什么？猪一样的队友！不解释。陆小凤扶着自己的腰，微微眯眼，道：&ldo;马雄，你是把别人都当成傻瓜吗？&rdo;堂下的某衙役觉得自己的智商又一次被影射了。小凤姑娘接着感慨道：&ldo;你家少主有你这样一个跟班也是不容易啊。&rdo;值得同情。马雄欲怒不得，欲恼不成，急得脸红脖子粗。小凤姑娘当堂点名，&ldo;石玉奴，你把当时的现场给这位马雄复述一遍，给他还原一下现场。&rdo;石玉奴就认真仔细地将当时的现场给还原了一遍。她这么一叙述啊，堂上堂下大家的心里活动可就不一而是了。这姑娘实在是太实诚了，实诚得都有些可恶呢。人家裴少主为了你冲冠一怒下狠手，结果你这是妥妥的落井下石啊。马雄当时就急得眼睛都红了，大声质问：&ldo;石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rdo;石玉奴贝齿轻咬下唇，一脸的不知所措。石樵在一旁哭道：&ldo;我可怜的儿子儿媳啊，就这么被人害死了……&rdo;主审官大人双手扶腰，一脸兴味地看着堂上一团乱。等堂上突然莫名其妙地安静下来的时候，大家的目光一致落到了公案的方向。堂上这么乱，怎么主审官都没一声没吭啊？一脸肃然的小凤姑娘开口道：&ldo;来人呐，把炖好的补汤给本官端上来，本官饿了。&rdo;……大人，您这似乎有点儿不靠儿啊。大人，这儿可是严肃的公堂之地啊。大人……面对大家各异的目光，小凤姑娘道：&ldo;本官现在情况特殊，这个算中场休息，也好让原告被告双方有时间再组织厘清一下各自的思路，我期待下一轮堂辩更精彩。&rdo;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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