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因为我一边背着尸体,一边发呆。&rdo;
&ldo;你为什么要特意背着尸体?&rdo;
&ldo;因为我没办法顺利处理掉行李箱,所以打算先埋了冢本先生的尸体。我爸的坟墓附近有树林,只要走到那里,到处都可以埋尸体,但是我又搞砸了。只要我打算做什么,最后一定会往坏的方向发展。&rdo;青年又露出了凄凉的笑容,&ldo;我连停车想过马路都办不到,我摔了一跤,结果尸体就这样飞到了马路上,被刚好经过的车子撞上了。我吓了一大跳,因为那辆车的司机居然把尸体塞进了后备箱。&rdo;
&ldo;肇事逃逸。&rdo;丰田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一脸困惑地听着青年述说。
&ldo;撞到尸体的肇事逃逸,你相信吗?但是真的发生了,所以我就开车追着那辆车。&rdo;
丰田附和着,真是辛苦你了。既然青年都这么说了,那就相信他吧。&ldo;那么你把尸体追回来了吗?&rdo;
&ldo;我昨天晚上一直追着那辆车,总算把冢本先生要回来了。但是这次又把行李箱忘在那里了。&rdo;
丰田再次觉得青年的内心支离破碎,或许他已经疯了。
&ldo;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把行李箱放在自己车上一定会被发现。现在想想,那根本不可能,但是我那时候真的很不安,所以拖着行李箱走到冢本先生那里,走到那辆车的后备箱。结果,我反而把行李箱忘在那里了。&rdo;青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嘲地说道,&ldo;我没有一件事做得好,总是不停地做出错误的人生选择。&rdo;
丰田无法判断眼前的年轻人究竟正不正常,但是他看起来并不像坏人。与其说敬而远之,不如说该同情他。所以丰田对青年说:&ldo;不过,我很高兴你刚刚救了我。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rdo;
青年惊讶地看着丰田,&ldo;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我今天比较冷静了。&rdo;青年默默地往右转动方向盘,&ldo;一定是因为碰到了叔叔的缘故,还有那只狗。&rdo;
车子再次在红灯前停了下来。&ldo;叔叔,接下来怎么办?你要去哪里?你想在哪里下车?&rdo;
丰田想了一下,说道,&ldo;我要去车站。总之,我想先回车站。&rdo;他看着怀里的狗,老狗若无其事地闭着眼睛。
&ldo;刚才那些人可能还在。&rdo;
&ldo;没关系,我要回车站,我想在那里重新开始。&rdo;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重新开始,但他还是这么回答。
银色跑车顺畅地在街上行进。丰田听到啜泣声,转头一看,发现青年正在流泪,不过表情并没有扭曲,反而显得十分清新。他虽然哭着,但一点也不显得痛苦。&ldo;我的人生已经结束了。&rdo;青年哭道。
&ldo;怎么可能。&rdo;丰田条件反射地回答。
&ldo;我想去北方。&rdo;
&ldo;北方?&rdo;
&ldo;我想沿着国道一直朝北走,我想去看看岩手山。&rdo;青年这么说着,看起来不像是随口说说。他直视着前方,或许耸立的岩手山已经在他眼前了。
&ldo;岩手山那里有什么?&rdo;
&ldo;我想要看看那个巨大的、人生无法匹敌的东西。&rdo;
丰田想起上班族时代的同事们,每当他们对工作感到疲惫时,有时候会休假去旅行。只要一提到旅途中的大自然风景,就会一脸佩服地说,&ldo;我这下才知道人类有多渺小,不值得一提。&rdo;但是,隔天还是会再次满足于微不足道的人生,上小酒馆买醉抱怨。
丰田试着想象身旁青年的状况,当他与高山相遇时,他会感受到什么?
&ldo;我要让冢本先生坐在副驾驶座,一起去看岩手山。&rdo;青年擦掉脸上的泪水,&ldo;然后我要去见我父亲。&rdo;
他爽快地说着。
丰田向青年表示,自己在车站附近下车就可以了。最后,他在巴士站下了车,身上的破西装让他行动不便。
他抱着沉睡的老狗,目送着车子远去。银色敞篷车快速向前奔驰,青年往右转,利落地穿越车道,加速往北方开去。
青年将拥挤人群的人生抛在脑后,将忙碌的人生抛在脑后,往北方疾驶而去。
丰田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青年的车子为止。他心想,出现在青年面前的岩手山必定巍峨壮丽,他打从心底如此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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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秒速2米转动的cd停下了,故事迅速接近尾声。
志奈子按下正在聆听的cd随身听开关,收好耳机。自从东北新干线经过宇都宫之后,户田就睡着了,期间还不停地打呼。志奈子心想真是太好了,开始听起自己带来的欧美歌曲。
即将抵达仙台的广播响起,似乎再过五分钟就到了。
户田可能是听到了广播,醒了过来。他一醒来,志奈子就觉得心情沉重,开始呼吸困难。
户田的光滑皮肤令志奈子觉得不舒服,如果他是满身肥肉看上去倒还协调一些。强烈刺眼的野心和自尊心,和那宛如孩童般的光滑肌肤一点都不相称。
&ldo;喂,你打算怎么办?&rdo;
志奈子从行李架上拿下行李,正要将随身听收进去,突然听到户田叫她,吓了一跳。
&ldo;什么事?&rdo;
&ldo;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住?&rdo;户田自信满满地说道。
话中充满着让志奈子无法拒绝的力量。&ldo;您在说什么啊?&rdo;志奈子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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