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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暇玉则言归正传，握住锦麟的手，低声道：&ldo;我问一件事，你千万要告诉我。&rdo;

&ldo;你先别说，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rdo;锦麟觉得妻子要问的绝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再闹别扭吵架，就连他要说的话，都没得说了：&ldo;邹公公的侄子在回乡路上被抓，浮香在也其中，你知道吧。可是我们查抄财物的时候，发现少了个紫砂壶……&rdo;说完，笑眯眯的说：&ldo;而那壶里装的都是珍珠，你说得值多少银子，可是它不见了，你说是谁拿走了？&rdo;

暇玉毫无心理压力的说：&ldo;你拿了？&rdo;

&ldo;……&rdo;锦麟气道：&ldo;当然不是，是浮香！你别忘了，她表面可是嫁给邹公公的侄子了！可哪壶珍珠就这么没了，她嫌疑最大，只能用刑让她开口。&rdo;暇玉心里一抖，但瞧着锦麟一副就是要惹你生气的眼神，她强压下冲动，低声疼惜道：&ldo;用的什么刑啊？她还活着吗？&rdo;锦麟这才哼笑道：&ldo;怕你知道跟我撒泼打滚，哪敢用大刑，用夹棍夹了夹，意思意思就算了。那壶珍珠就等她从晋国公府出来，取出来吃穿用去罢。&rdo;

&ldo;啊？从晋国公府出来？&rdo;

&ldo;嗯，她丈夫被流放烟瘴之地，她则罚入晋国公府为奴。&rdo;锦麟一挑眉，重复道：&ldo;为奴。&rdo;

&ldo;……&rdo;暇玉此时想起昨晚的事了，知道他心有不甘，故意惹自己生气，便偏不顺他的意思，她咬唇轻叹，口气温和问他：&ldo;那还能要回来了吗？&rdo;锦麟捏了下她的鼻子，笑道：&ldo;晋国公府又不缺她那么个丫头，我派人通过气儿了，等一年半载，人淡忘了邹公公的事，就将人送回来。&rdo;暇玉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道：&ldo;若珍珠当真是她藏起来的就好了。&rdo;

&ldo;你放心，就是她藏的。&rdo;锦麟拥着妻子倒在床上，搂着她的肩膀道：&ldo;那你，要跟我说什么？&rdo;

暇玉用手指划着他麒麟服上的纹络：&ldo;锦麟，你知道，静宸是怎么瞧上我的吗？我都不记得了。&rdo;锦麟一听就火了，就要坐起来：&ldo;你问这个做什么？！&rdo;暇玉咧嘴把他往床上按：&ldo;冷静，冷静，事关重要，你跟我说，我一会告诉你一个大秘密。&rdo;

锦麟被她的&lso;大秘密&rso;吸引了，哼道：&ldo;好像救过你吧，什么元宵节，人牙子之类的。你自己回忆罢！事后，那小子担心你的安危，时不时的惦记你……&rdo;说到此处，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ldo;我听人说，今天他来府里了，是不是那厮居然还纠缠不清？！我‐‐&rdo;

&ldo;他救的不是我！&rdo;暇玉疾声道：&ldo;是我姐姐！他认错人了！&rdo;

&ldo;……&rdo;锦麟显然也没法立即接受这个事实，把她拉到自己眼前：&ldo;什么？他认错人了？那他画的是……&rdo;暇玉道：&ldo;他救的是我姐姐，大概我姐姐那会病的重，许多年不曾出门，只有我逢年过节还出去溜达溜达，八成他就错把我当成他救过的人了。今天美玉姐姐看到他，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不过你放心，他们没说话，美玉姐姐回避的走了。&rdo;

锦麟心道不好，静宸若是也认出美玉，掺和进来，惹的苏家不悦，就麻烦了，便冷声道：&ldo;你跟我说的那个诈静宸的法子，不能用了。把老祖宗送回去，不许他再过来。&rdo;

暇玉则摇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道：&ldo;你不觉得这是个难得契机吗，因为有这件事，反倒比原本预料的还有力度。&rdo;

锦麟道：&ldo;这个风险不能冒，稳妥起见，不许静宸再见美玉。&rdo;暇玉却说：&ldo;靠堵，是不行的吧。你想啊，他这么多年认错了人，白挨了几顿打，肯定越想越憋气，兔子急了还咬人，他万一起了心思，找机会去苏家勾勾缠缠就麻烦了。苏鹏泰和他都是国子监监生，没准认识，勾□女可是很方便的。&rdo;

&ldo;……&rdo;

暇玉道：&ldo;还是听我的吧，对谁都好。&rdo;

锦麟哼：&ldo;凭什么听你的？&rdo;

&ldo;谁说的有道理听谁的。&rdo;暇玉见他仍旧是那副不听他就不顺心的死德性，便半撒娇的说道：&ldo;哎呀，虽然你说的总是对的，可也不能证明我次次都是错的，你也觉得我的办法有点道理吧。就按我说的办一次吧。&rdo;

锦麟想想，最终点头：&ldo;行，就听你这次。&rdo;搂着妻子在怀，他开始琢磨起静宸和美玉，还有暇玉的关系了。静宸是认错了人，可他画中的人是暇玉无误。如果他当初没认错人，那他……岂不是会娶美玉？！不，不，都说她们姐妹相似了，没准他登门盘问澄玉的案子，瞧见暇玉，亦会把她当做画中人娶回来。嗯！所以他娶的还是暇玉。

这么想，心情就顺多了。不过，他发现妻子似乎一点都不纠结这点，忍不住发问：&ldo;你想没想过，如果静宸当初没认错人……会发生什么事？&rdo;暇玉一怔，无所谓的说：&ldo;没想过。&rdo;锦麟道：&ldo;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关乎咱们两个人！你居然连想不想？&rdo;

与其想那个可能，还不如想想当初如果没穿越会怎么样。暇玉道：&ldo;想也没用。比如，我就从不想，如果我过去七天不吃饭，现在会不会饿死在你怀里这种问题。别想了，别想了，没用。最重要的是现在眼下，还有未来。&rdo;

提到未来，锦麟深觉此时气氛很好，揉着她的耳垂道：&ldo;你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rdo;

&ldo;跟你过。&rdo;

锦麟鼻子一酸，侧身将暇玉揽在怀里：&ldo;……我娘是夜里去的……我和我爹在床边陪着，可夜里我太困了，就伏在床边睡着了。等我醒来，就看到我爹在哭……我才知道她走了。我有的时候就怕，再这么一睁眼，你也不见了。&rdo;

她听的心里难受：&ldo;我哪儿都不去，这辈子就陪你。&rdo;

但我，也会顾着些其他人。

‐

静宸一夜未眠考虑出来的结论是，那个女子或许才是自己该注意的那个。而且她也认出了自己，否则的话，她没道理转身就走。他要确认这件事，一定要知道真相。于是静宸第二日，仍旧登门来看老祖宗，心里则期盼着再见到那个人。而同他一起在屋内陪祖母的暇玉，在他眼中变得尴尬而怪异起来。

等到快晌午时，他悲观的认为，美玉不会来做客了。

忽然这时，就见一个丫鬟进来和暇玉耳语，而暇玉则起身朝老祖宗笑道：&ldo;孙媳妇又不能陪您了，我堂姐又来了。她身体不好，小时候元宵节差点被人牙子拐了去，落下心惊的毛病，昨天不知怎地就发作了，今个刚好点。&rdo;

&ldo;……&rdo;静宸耳边如炸开一个惊雷。老祖宗不知其中隐情，只乐呵的让孙媳妇去了。她则和静宸一起用了午饭，席间静宸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筷子放到嘴里的。心情郁闷之下，叫人取了酒来，自斟了几杯。等老祖宗用完饭去小憩了，他才敞开怀的喝，直到醉卧在桌子上，暗暗苦笑。

迷迷糊糊间，就听丫鬟道：&ldo;三少爷，倦了的话，去东厢歇着罢。&rdo;

……

暇玉等时辰差不多了，才带了两个丫鬟，慢悠悠的往东厢去了，佯装不知情的样子，让人敲门，并在门外&lso;试探&rso;着问：&ldo;三少爷，您醒了吗？老祖宗问你，晚上留不留这吃饭呢，若是留，就叫小厨房加菜……&rdo;

这时就听里面一阵乱响，静宸惊慌失措的嚷道：&ldo;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在这儿……&rdo;很快就听一声拔高了音调的哭号，门猛地被人拉开，一个丫鬟带雨梨花，衣衫不整的奔了出来，&lso;正巧&rso;和暇玉撞了一个满怀，她一抹泪：&ldo;夫人……这……这……&rdo;

她故意惊讶道：&ldo;丫头，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rdo;

&ldo;夫人……我……&rdo;丫鬟回眸向后看，见静宸已穿了中衣，正从地上捡直裰。她侧开身子，一指静宸：&ldo;是三少爷他……轻薄了奴婢……&rdo;

此时静宸穿好直裰，一边系着绊带一边往屋外走，他连耳根都红了，看着暇玉，十分痛苦的说：&ldo;我没……&rdo;可是仔细一想自己确实没有沾酒后的记忆了，心中如硕鼠啃噬心肺般的难受。

暇玉一怔，继而轮开胳膊，甩了那丫鬟一个耳光：&ldo;贱婢，叫你扶三少爷来醒酒，你做了什么？&rdo;

那丫鬟噗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的哭道：&ldo;冤枉啊，夫人，奴婢在府里做事这么多年，一直清清白白的活着……是奴婢扶三少爷休息时，他……他剥了奴婢的衣裳……呜呜呜呜呜……奴婢愿意以死证明奴婢的清白……&rdo;说罢，就要去撞柱子，&lso;幸好&rso;一旁的婆子们眼疾手快，给拦了下来。

暇玉便将怒气投降静宸，冷笑道：&ldo;东府没通房么，到我们这院来拉人。&rdo;又朝那丫鬟道：&ldo;行了，别嚎了，害怕人不知道吗？滚进屋去。&rdo;待人啜泣着，先进了去，她对静宸做了一个&lso;请&rso;的动作：&ldo;三少爷，屋里请。&rdo;她则进屋时，转身朝几个婆子使了个眼色。

静宸看着床上凌乱的被褥，不禁在心中怀疑着自己，难道他真的……忽然，他走向床铺，掀起被子来查探，却见褥子上果有血迹，那是处子是血，是他做下的好事的证据。

&ldo;三少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这府没有侍奉客人的丫鬟，也没得同房之类的东西，一个个都干净清白的，所以，出了这事，不能就拍拍屁股走人。&rdo;

静宸口干舌燥，哑声道：&ldo;……你放心……我带她回去……先让我走……&rdo;就算知道当年救的是美玉，他仍旧有内心对暇玉的羁绊，不，更确切的说，他连自己放不下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那么可笑。他的错，他可以全部承担下，但现在，他要躲开她的目光，那种失望而不屑的目光。

&ldo;你不能走！&rdo;暇玉鄙夷的哼道：&ldo;三少爷您历来缩头缩脑的，谁知道躲进东府后，还找不找的到人。&rdo;

静宸一怔，忽而想哭，但感受到眼圈的酸胀灼痛后，他忍住了眼泪，道：&ldo;缩头缩脑……你就是这么看我的？&rdo;爱错了不可笑，可笑的是不管对方是谁，都没将他放在心里过：&ldo;暇玉……我救过你啊……我不求你……可你，能不能别这么轻蔑的看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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