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袖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嗯?”
苏荷回过神。
不知不觉,李忱与邢载下了近半个时辰之久。
“消寒会的表演好像快要开始了。”
青袖指着窗外,曲江池的冰面上,忽然多出了许多人,曲江池畔也搭建起了帷幕。
“邢兄的棋力,可比宫中棋待诏,有如此才华,为何要以假面示人?”
李忱问道。
邢载一边下棋一边叹气,“适才曲江楼与元郎的对弈,想必崔郎见到了吧,我与那元郎都是天圣六年,为野无遗贤这出闹剧而戏弄落榜的,我苦读数十载,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金榜题名,可叹造化弄人,奸相欺我,寒门布衣未有能立足的,落榜之后,我一蹶不振,便借酒消愁,在春寒之季,跌进了温酒的炭炉里,跪了面容。”
随后他又将围住肩颈的披肩领取下,脖颈处露出了一大块烫伤的伤疤,一直往上延续,但脸上的疤痕被假面遮盖住了。
圆领袍与内衬单衣只到锁骨处,无法遮盖脖颈,所以他才带着假面与披领,“邢某之所以如此,不是为御寒,而是遮丑。”
李忱见状,表示十分同情,“邢兄的遭遇,着实让人惋惜,常为身体有疾而困扰,崔某也未尝不是啊。”
“哦?”
邢载不解,他看着李忱,“以崔郎的才貌在长安可称双绝,又有何烦恼呢?”
李忱指着一侧的轮车,“孔明是以年迈才坐此车,某虽年少,然这副身躯却不如孔明。”
听懂后的邢载为之大惊,“崔郎的腿?”
李忱半眯着双眼,似笑非笑,“族中创下百年基业,某年幼之时,族内兄弟因争夺父亲财产而明争暗斗,正因这份才智与父亲的喜爱,使我非嫡非长,却横遭不幸,卷入其中,兄弟使以诡计,害我落水,又嫁祸长兄,令长房死伤无数,家门巨变,真凶却隐匿于暗处,至今寻不到其尾。”
“看来,如我所料,崔郎的出身并不简单。”
邢载说道,“对于崔郎家门变故,邢某听后也是唏嘘不已,邢某只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为的,皆是一个利字,有利可图,才会使人有所为。”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邢载又宽慰道,“崔郎能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希望如此。”
李忱叹道。
哒!
随着最后一粒黑子落下,那原本落下风的黑子又活了过来,使得白子的死子多于黑子,并超过胜数。
“我输了。”
邢载笑道,“却输得不冤枉。”
“先行的黑子险胜,便不能算是赢。”
李忱说道。
“但你的首子落的却是天元。”
邢载又道,“与后行何异。”
随着曲江池的鼓声响起,邢载便起身拜别,“消寒会将要开始了,邢某还有约,就先失陪了,改日再与崔郎对弈。”
“好。”
李忱点头,撑着桌子欲要起身,苏荷见状,急忙走到她的身侧,将之扶起。
“天呐,雍王竟真的赢了邢载。”
青袖惊讶道。
一旁的文喜却不以为然,怀揣着手说道,“那是当然,我家郎君可是棋王王积新的弟子。”
邢载离开后,李忱回到座上,文喜遂上前将门关上,踏回屋内问道:“郎君适才可试探出了什么?”
李忱摇头,“此人的确如你调查所说的一样,颇有才华,我所提之事,他并没有遮掩与闪躲,更无回避之意。”
“是因为他本来就不知情吗?”
文喜道,“潭州离长安如此遥远,十几年前,他应该还在潭州苦读。”
李忱又扭头看向苏荷,苏荷摇头,说道:“他与那些文人一样,落子虚而无力,不像是会武之人。”
“目前没有证据可以说明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毁容与假面这一点,在他的经历上是说得通的,但恰恰就是这一点,真让人假难辨。”
李忱说道,“毕竟,我对废太子不熟悉,对他东宫的僚属更是,多留一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可这长安城太大了,总不能把重心都放在一个可疑的人身上,盲目追寻吧。”
文喜说道。
李忱点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派些人盯着即可。”
咚咚咚!——
“娘子,消寒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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