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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怎么？&rdo;

&ldo;刑警昨天提过，我爸的手机通联纪录显示他曾拨电话去修文馆。&rdo;

纟川点点头，&ldo;原来你知道，今天日本桥署的刑警也到学校来问话。&rdo;

&ldo;是喔？&rdo;

&ldo;你父亲在烦恼，最近和你的关系不是很好。&rdo;

&ldo;我爸怎会打去讲这种事……&rdo;

&ldo;你父亲似乎认为，比起你高中或中学的导师，我反而是最了解你的人，才想跟我商量。嗯，承蒙你父亲看得起。&rdo;

悠人暗想，某种意义上，父亲的推测十分正确，级任导师怎么可能体会我的心情。

&ldo;你父亲只说下次再详谈，就挂断电话，之后便没下文。这样反倒让我很在意，担心你们父子产生摩擦。嗳，青柳，到底怎么啦？虽然已不能改变甚么，但讲来听听吧？&rdo;

&ldo;真的没发生严重的冲突。&rdo;悠人苦笑着摇头，&ldo;我们处不好不是一、两天的事，话虽如此，也没特别值得一提的问题。硬要说，大概就是他不满意我的成绩，而我也被训得不太痛快，差不多是这种程度。&rdo;

&ldo;这样啊……&rdo;纟川点点头，注视着悠人。那锐利依旧的眼神散发着无声的压力，像在告诫悠人&ldo;可别想瞒过我的眼睛&rdo;。

蓦地，那道视线减弱。

&ldo;也对。你父亲已逝世，该考虑的是你的将来。我只是想让你晓得，父亲曾这么担心你。不过，或许是我多管闲事。&rdo;

&ldo;别这么说，谢谢您特地告诉我。&rdo;

&ldo;那我先告辞，你撑着点。&rdo;纟川拍拍悠人的肩膀，便步出玄关。

悠人走进正举行守灵饯别宴的和室。十坪大的空间里，整齐排列着餐桌，亲戚与&ldo;金关金属&rdo;的人边吃寿司边喝啤酒。

祖母与伯父等亲友安慰着史子，遥香待在一旁。于是，悠人在同一桌坐下。

&ldo;悠人，往后会很辛苦，可是你一定要撑过去，明白吗？我们都会尽力帮忙。&rdo;伯父朝悠人的杯里倒果汁，&ldo;你在担心将来的事吧？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rdo;

听起来，伯父指的是升大学一事，悠人立刻郑重低头道谢：&ldo;有劳您费心。&rdo;

小竹领着一群同事近前打招呼。每个人都十分感念青柳武明的照顾，一名叫山冈的员工甚至表示：&ldo;要不是有幸成为青柳总部长的下属，我可能早就辞掉这份工作。&rdo;

不久，吊唁宾客逐渐散去，最后只剩母子三人。他们预定今晚留下守灵，已备妥换洗衣物。

遥香想再看一下祭坛，悠人陪她前往。微暗的灵堂深处摆着棺木，前方的螺旋状线香青烟袅袅。

&ldo;原本认为守灵啊葬礼的肯定很累，想到就烦。真没料到，大家都这么关心我们，学校朋友也来不少。&rdo;遥香望着武明的遗照，&ldo;还有，听见公司的人对爸爸的评价实在太好了，他们似乎相当尊敬爸爸。&rdo;

&ldo;这种场合怎么可能讲爸的坏话。&rdo;

&ldo;我分辨得出哪些是场面话。&rdo;遥香瞪悠人一眼。&ldo;要是常跟爸聊聊就好了，爸肯定有许多我们不晓得的优点。&rdo;

光会说漂亮话──悠人差点脱口而出，仍勉强咽下。他内心也隐约觉得，或许真是如此。

※※※

第二天也是一早就忙碌不已。除了公司社长等重要干部来上香，吊唁宾客也足足比昨晚多一倍。悠人高中的班导真田也现身，并为他加油打气。连一些平常没交情的邻居都来致意，悠人原想着他们只是露个脸，却被对方送上的鼓励话语温暖了心。

史子致词后，便要出殡。悠人捧着父亲的遗照走在棺木前方，伯父他们则负责抬棺。

家人与亲属一路送棺木至火葬场。看着棺木推进火化炉，悠人胸口的积郁彷佛一扫而空，自己终于能接受父亲去世的事实，也再度意识到非振作不可。

史子与遥香似乎也有相同的心情。等待火化结束之际，母女俩平静地与亲戚对话。史子依旧不时泛泪，交谈时却间或有了笑容。

捡完骨，一行人回到殡仪馆，处理作七和除灵仪式。告一段落后，史子再度向众人致谢，并表示：&ldo;今后，我们三人将携手活下去。我会负起责任，将两个孩子拉拔长大，请多多关照。&rdo;见母亲神情坚毅，甚至显得非常可靠，悠人不禁心想：原来守灵与葬礼不单提供家属宣泄悲伤的出口，还能让人变得坚强。

目送亲戚们离开后，母子三人准备回家。然而，必须处理的事依然堆积如山。首先得布置家中祭坛，所需的用具葬仪社的人稍后会送到住所。

收拾行李时，悠人听到走廊的话声。史子不晓得在和谁交谈。

他开门探看，发现两名年轻男子正与史子对话，其中一人胸前挂着相机。

&ldo;我不是说过，那方面我们不清楚，麻烦去问公司的人。&rdo;史子高声道。

&ldo;您丈夫从未提及吗？&rdo;带着相机的男子开口。

&ldo;没有。我强调过很多遍，我真的不清楚他工作上的事。&rdo;

&ldo;那么，听到我们刚刚的话，您有何感想？仍一味憎恨凶手吗？&rdo;

&ldo;怎能这么讲……你们突然冒出来我很困扰，总之请回吧，不然我要叫警察了。&rdo;

&ldo;好，我们马上离开。不过，请您明白，我们只是希望家属也能知道真相。&rdo;他朝另一名男子使个眼色，两人随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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