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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肯普的房子让施季里茨吃了一惊：这是一座古老的西班牙式建筑，有许多神秘昏暗的角落，长长的走廊、木制护窗板紧闭的宽大窗户，室内好像是按德国式样装饰的‐‐好多浅色的木头（大多是椴木）、浅蓝色的陶器、巴伐利亚出产的布谷鸟闹钟、像手术室一样洁净的厨房，摆设沙发的宽敞前厅，墙上挂着阿尔卑斯山和汉堡的风景，湖边小巧的街道。

&ldo;想喝威士忌吗f&rdo;肯普问道，&ldo;也许还是喝葡萄酒？我喝威士忌。&rdo;

&ldo;您有多少葡萄酒？&rdo;

&ldo;足够。一打12瓶。喝得了吗？&rdo;

&ldo;不，膀胱撑破了可不是好事，两瓶还可以喝光。&rdo;．

&ldo;有腊肉。地道的阿斯土里亚斯贷，很干，喜欢吗？&rdo;

&ldo;很喜欢，有奶酪吗？&rdo;

&ldo;奶醋也有，来一些吧。放一段音乐？我带来了不少国产唱片，听&lso;莉莉．马伦&rso;的唱片吗？&rdo;

&ldo;您是什么军衔？&rdo;

&ldo;上尉。刚干到上尉我就退役了，如果留在军队，就会是上校了&rdo;。

&ldo;那一年退役的？&rdo;

&ldo;很久了&rdo;。

&ldo;从我再不想为帝国和元首效力时起，这样说吗？&rdo;

&ldo;不&rdo;，肯普边说边把笨重的高脚大酒杯、画有狩猎图案的盆子、酒瓶、腊肉和奶酪摆到桌上。

&ldo;您很清楚我不可能这样说。我被派到电信部……我们在制定核方案。突击大队长里科特尔领导一个管理小组。我负责配合，信息量巨大，必须注意在英文和法文报刊上发表的所有文章‐‐后来就是理论家之间的连续斗争‐‐他们好像作家或者演员……日以继夜地不停吹毛求疵，好像孩子一样，针锋相对，唯一与孩子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动拳头，而是磨尖的锥子。请尝一尝葡萄酒，要哪一种？&rdo;

施季里茨抿了一口：&ldo;这酒可比我们在唐&iddot;菲里普那里喝的好。&rdo;

&ldo;是吗？十分高兴。我的葡萄酒是从塞维利亚寄来的，那里有我们的办事处。我们买下了上好的葡萄园，埃尔根懂生意经……还要吗？&rdo;

&ldo;非常乐意&rdo;。

&ldo;我得给自己添点儿威士忌…&rdo;上等的威士忌，农民的l料……您不喝真遗憾；&rdo;

&ldo;如果您要我自己倒，我不会拒绝。我会喝得头昏眼花，我一定会。&rdo;

&ldo;头昏眼花，这我不能容许。在异国他乡，同胞必须相互照应，万一……&rdo;

&ldo;您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rdo;

&ldo;1944年……元首把核方案作为不见成效的方案取消了。后来盖世太保又逮捕了著名理论家隆格。他们查出，不是隆格的母亲就是他的外婆是犹太人。您也知道，血统不纯的人是禁止接触机秘工作的……恩，我就改派到比利牛斯……&rdo;

&ldo;谁派的？军队？&rdo;

在整个谈话中肯普第一次艰难地、收敛笑起容、盯着施季里茨答到：&ldo;是的。&rdo;

&ldo;情报机关？军事情报局？&rdo;

&ldo;不是。您知道；在谋刺希待勒之后，希姆莱解散了军事情报局，但电信部在军队中有自己的势力……&rdo;

&ldo;您什么时候进入国际电报电话公司？&rdo;

&ldo;在1945年。&rdo;

&ldo;帝国的公民在美国的公司做事？&rdo;

&ldo;为什么？这是一家西班牙公司……后来给我和一个西班牙女人举行了假婚礼。我取得了这里的国籍。一切都合理合法。顺便问一下，您的护照怎么样？&rdo;

&ldo;我的护照没问题。&rdo;

&ldo;可以看看吗？&rdo;

&ldo;为什么？我说过，护照完全没有问题。&rdo;

&ldo;您是西班牙公民？&rdo;

&ldo;不，我有居留证。&rdo;

&ldo;暂时还能用，为我们预想的成功干杯，布鲁恩博士，为您成为国际电报电话公司的人干杯……&rdo;

&ldo;我不为成功干杯……迷信。我为我们相识干杯。谢谢您在路上收留了我，&rdo;

&ldo;不用客气。顺便问一句，您怎么跑到那儿去了？&rdo;

&ldo;我也奇怪。&rdo;

肯普柱高脚杯里汩汩地斟上威士忌，然后一饮而进，说道：&ldo;在情报部门干了多久您变得这样疑神疑鬼？&rdo;

&ldo;一生&rdo;。施季里茨回答，&ldo;顺便问一下，那个盖世太保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rdo;

&ldo;究竟是哪一个？&rdo;

&ldo;隆格？不，是里科持尔……&rdo;

&ldo;不知道。我对这些不大感兴趣。&rso;

&ldo;您不认为我们以后会需要这些人吗？&rdo;

&ldo;&lso;我们&rso;？您指的是谁？&rdo;

&ldo;德国人。&rdo;

肯普站起来，在前厅踱着步，然后站到窗前，额头靠在玻璃上，小声回答：&ldo;要回答这个问题，博士，我必须得到您的详细材料，您是什么人，怎样到了此地，与谁联系，为什么跑到那条一天只有两班公共汽车的公路去……不过，即使您拒绝这样做，我还是会为您安排工作。和所有德国人一样，我多愁善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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