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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2页）

母女二人彼此注视着，郝梅的表情中对女儿有许多惊讶和困惑；芸芸的表情中对母亲有许多理解和同情。

郝梅又想在本儿上写什么。

不料芸芸轻声说：&ldo;妈妈，把小本儿收起来吧。&rdo;

郝梅显得违心地将小本儿揣入兜里。

芸芸问：&ldo;妈妈，我们可以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吗？&rdo;

郝梅点头。

芸芸将身体侧转，不再望母亲，而望向外面，似乎在居高临下欣赏街景。

郝梅若有所思地饮着杯中剩下的酒，呆望着女儿。

芸芸一动不动。

郝梅饮罢酒，招来服务员，结账。

芸芸仍然一动不动。

郝梅走到女儿身后，轻拍女儿的肩。

芸芸缓缓转过头，她满脸是泪……

她轻声说：&ldo;妈妈，我心里又感到不像刚才那么幸福了……&rdo;

郝梅忧伤地将女儿抱起，走下楼。

在楼梯上，芸芸叫道：&ldo;妈妈。&rdo;

一六二

郝梅站住了。

芸芸捧着郝梅的脸轻轻地说：&ldo;妈妈，会有一个最好最好的男人爱上你的……&rdo;

郝梅的脸情不自禁地与女儿的脸偎在了一起。

郝梅蹬车进入了她家住的那条街口，老潘迎了上来。

芸芸说：&ldo;妈妈，停一下，是潘叔叔。&rdo;

郝梅将车停住。

老潘说：&ldo;你们哪儿去了？&rdo;

芸芸说：&ldo;妈妈请我到高级饭店吃饭去了！&rdo;

&ldo;高级饭店？……&rdo;

&ldo;啊哈，迎宾楼！&rdo;

老潘说：&ldo;那里也谈不上是什么高级饭店嘛！等叔叔这个月发了工资，请你们娘俩到真正高级的饭店撮一顿！&rdo;

芸芸说：&ldo;高级！就是高级！&rdo;

&ldo;好，好，芸芸说高级就高级！&rdo;老潘对郝梅说，&ldo;我在这儿等你们娘俩好久，越等越不放心，怕你第一次骑这种车，不习惯，路上出了什么事儿！&rdo;

郝梅感激地从挂在车把上的小布包里掏出一条&ldo;&rdo;烟给了老潘。

老潘嗔怪地说：&ldo;这是干什么！邻里邻居的，还用得着买这么贵的一条烟给我？&rdo;

芸芸说：&ldo;叔叔，你就收下吧！我妈妈已经成为纳税者了，以后每个月都能挣很多钱了！&rdo;

老潘看看芸芸，又看看郝梅，半信半疑：&ldo;找到工作了？&rdo;

郝梅暗示他，不要相信女儿的话。

老潘说：&ldo;既然已经给我买了，我也就不客气了。芸芸，先给叔叔拿着。纳税者是不在乎花这几个钱买烟给别人吸的，是不是芸芸？&rdo;

芸芸接了烟说：&ldo;那当然！&rdo;

老潘试探地问郝梅：&ldo;既然你们娘俩已经吃过饭了，我蹬车带你们到江边儿去消闲一会儿怎么样？芸芸还一次没见过咱们的防洪纪念塔，没见过江桥，没见过咱们的松花江呢！&rdo;

郝梅心中似有所忌，犹豫。

芸芸高兴地央求道：&ldo;去！去！妈妈，我要去嘛！&rdo;

老潘也说：&ldo;你别想那么复杂，我这个人，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从来不跟女人耍什么心眼儿。&rdo;

郝梅终于点了点头。

于是，老潘蹬着三轮，郝梅坐在车后座，搂抱着女儿，一同到了马路。老潘浑身是劲儿，轻车熟路地蹬着，他们走在一条寂静无人的马路上。

老潘说：&ldo;芸芸，和你妈坐稳喽，叔叔可要快蹬了！&rdo;

&ldo;叔叔，放心快蹬吧，越快越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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