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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第1页）

庄政航不屑地哼了一声，暗道安如梦莫非身子骨不好，不时就要杜鹃啼血？因又想难不成是安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然怎会将血弄到这地方，想着，凑近呵了口气，床柱子隐约现出&ldo;泮水&rdo;两字，其他的地方被涂抹掉，也看不出是什么字。

正想着，这间屋子外头就有人给祝嬷嬷问好，庄敬航听到声音，忙也赶了出来。

祝嬷嬷笑道：&ldo;姑奶奶知道这边的屋子要留给三少爷成亲用，就叫人将屋子里的床劈了烧掉。原是安姑娘睡过的床，安姑娘素来有怪癖，老夫人听了，就说随着姑奶奶吧。&rdo;

庄敬航笑道：&ldo;嬷嬷叫人来说一声就是，何必自己个过来。&rdo;说着，就叫人不用费力将床搬出去，在屋子里就劈开木床。

祝嬷嬷四下里看了看，道：&ldo;回头将床、案几都烧了吧。&rdo;

庄敬航答应了一声，又送了祝嬷嬷出去，心里越发生疑，心想这事果然古怪，一边看着叫人将床劈了，一边去想床上的&ldo;泮水&rdo;两字，疑心这是安如梦跟庄政航不轨的暗号，自觉又抓到了安如梦的什么把柄，就颇有些得意地向前头书房去，半路上，听到胡姨娘与小丫头拌嘴的声音，瞬时想到&ldo;思乐泮水，薄采其芹&rdo;，暗道安如梦那样喜干净的人，哪里会在自己床头用血写字，那字定是旁人写的。又想那人指不定就是庄采芹自己，不然庄采芹骤然传出身染恶疾，也太过蹊跷诡异了。依着庄采芹的性子，她得知自己要嫁给方家那不成器的东西必然是要闹一场的，想来定是她闹了之后，惹着庄老夫人了，才会&ldo;染上恶疾&rdo;。

想着，忙又向后头院子去，瞧见满屋子里旧家具一样也没留下，已经全被劈开，借口指示下人去拉了这碎木头烧掉，庄敬航故作随意地望了眼碎掉的椅子下，瞧见椅子底下也有不少抓痕，心想指不定&ldo;身染恶疾&rdo;的庄采芹先前就是被关在这院子里头的。

第二日假作要去庙里再给庄大夫人上香，庄敬航就去了庄家供养两位太姨娘的庙里，在那庙里试探寻找了一日，也寻不着庄采芹的一丝踪影，恰遇到又儿，又儿只当庄敬航是来接她回去的，忙道：&ldo;三少爷，你总算来了。&rdo;

庄敬航愣了一会子才认出是又儿，于是问：&ldo;你可还好？我瞧着你比先前瘦多了。&rdo;

又儿勉强笑笑，暗道在这庵堂里吃斋念佛，哪里会不瘦。

庄敬航问：&ldo;三姑娘呢？听说她身染恶疾，她可还在这里？&rdo;

又儿笑道：&ldo;三姑娘早走了。&rdo;

庄敬航道：&ldo;她何时走的？可是府上来人接的？&rdo;

又儿见庄敬航问的古怪，只笑而不答。

庄敬航又追问一回，又儿道：&ldo;三少爷答应将奴婢接回去，奴婢才说。&rdo;

庄敬航笑道：&ldo;那自是当然，我来就是要跟你说我快成亲了，成亲之后就将你接回去。&rdo;

又儿心中大喜，忙道：&ldo;三姑娘来了后就跟奴婢要好，奴婢帮了三姑娘几次。后头侯府太夫人出殡，三姑娘那边的婆子说三姑娘不见了。自那之后，就再没瞧见三姑娘了。&rdo;

庄敬航想想就知道又儿帮了庄采芹什么，随口答应回头接了又儿回去，就自己个往城中赶。

庄敬航自觉发现了庄家的阴私，回了府中后，一面屡败屡试地去讨好庄二老爷，一面去回忆庄太夫人出殡回来，自己莫名其妙地挨了庄大老爷的鞭笞。倏地又想起那日庄政航是早早一个人回府的，后头庄采芹的丫头秋棠就随着庄老夫人了，想着越发断定庄采芹之事，与庄政航有关。

心里料定此事，就叫人将平绣唤了过来，瞧着平绣老老实实模样，庄敬航不屑地哼了一声。

平绣笑道：&ldo;三少爷大喜的日子越发近了，我也帮着准备桌椅屏风呢，不知三少爷叫我来，所为何事？&rdo;

庄敬航笑道：&ldo;姨娘，上回子那事我越想越觉得蹊跷。&rdo;

平绣笑道：&ldo;不知道是什么事？想来三少爷聪慧过人，一会子就会想名明白。&rdo;

庄敬航道：&ldo;姨娘过奖了，这事我如今才明白。姨娘细心的很，上回子如何旁人都拦在花园外头，就只放了胡姨娘一个进去？&rdo;

平绣心跳了一下，叹道：&ldo;胡姨娘素来是瞧见便宜就要去捡的主，不知怎地就叫她听到了风声，我后头试探了她，仿佛是胡姨娘存心要去敲诈二少爷，于是早早地过去等着呢。&rdo;

庄敬航笑道：&ldo;姨娘既然这么说，我也就这么听着。只是倘若这会子姨娘再疏忽了，那我就也不念旧情，就将姨娘偷窃老祖宗东西的事宣扬出来。&rdo;

平绣心跳得越发厉害的，望着庄敬航受得颧骨高耸的脸，暗想这会子的事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ldo;不知这会子少爷叫我做什么？&rdo;

庄敬航笑道：&ldo;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件事要摆脱姨娘去说给胡姨娘听。&rdo;

平绣强撑着笑做出洗耳恭听模样。

庄敬航道：&ldo;姨娘去跟胡姨娘说，就说三姑娘没了。&rdo;

平绣一愣，忙道：&ldo;三少爷怎说这话？&rdo;

庄敬航笑道：&ldo;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总归胡姨娘瞧不见三姑娘，姨娘就去跟胡姨娘说三姑娘死了就是。就说，三姑娘不愿意嫁给方家那猥琐小人，奋力抗婚，老祖宗一怒之下，就叫人打了三姑娘，后头将三姑娘关押在原先姑奶奶住的院子里，后头三姑娘死了，就将她拖到城外乱葬岗埋了。跟胡姨娘说关三姑娘、埋三姑娘的，都是二哥，叫她寻了二哥报仇去。&rdo;

平绣脸色一下子煞白，吞吞吐吐道：&ldo;三少爷，只这么几句，胡姨娘她……&rdo;

庄敬航镇定地笑道：&ldo;平姨娘虽不是口舌伶俐的人，但素来就有个忠厚的名。且胡姨娘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平姨娘添油加醋，将三姑娘如何凄惨说给胡姨娘听，她哪有不信的道理？你只叫胡姨娘自己想想太夫人去后府上有何奇怪的地方，她心里先有了疑心，再叫她自己去问问素来与她要好的二少夫人，但看那心善的二少夫人如何跟她说话。&rdo;

平绣心跳如雷，勉强笑着劝道：&ldo;三少爷的好日子眼看就到了，胡姨娘素来多事，若是叫她闹出什么笑话来，岂不触了三少爷的霉头？&rdo;

庄敬航笑道：&ldo;多谢姨娘替我顾虑这事，只是我素来只信事在人为，不信那好运歹运。再则，此事与我有何相干？姨娘只管说自己听老祖宗那边的妈妈们说起，才知道这事的。难不成，姨娘还想跟胡姨娘说是我跟你说的不成？&rdo;

平绣屏气笑道：&ldo;自然不会，我是盼着三少爷好的。&rdo;

庄政航哧哧地笑了，&ldo;姨娘若当真如此才好。我再指点姨娘一些，姨娘只管去寻了前头从三姑娘那边出去的秋杜、春柳，想来她们走，三姑娘也给了她们什么做念想，姨娘去寻来，然后弄上一些血交给胡姨娘，这般，胡姨娘才会更深信不疑。&rdo;

平绣听了这话，对着笑又劝道：&ldo;这么着叫胡姨娘去跟二少爷闹，三少爷也得不了好，何必呢？不如一家子和和气气地过日子吧。&rdo;

&ldo;闹？&rdo;庄敬航一挑眉毛，嗤笑道：&ldo;原先老夫人说三姑娘得了恶疾，胡姨娘可是闹着要去陪着照料三姑娘的，又埋怨老祖宗将这事宣扬出去，害得三姑娘日后不好再说亲。那边二嫂子跟胡姨娘说这是为了骗方家，胡姨娘才安生下来。你如今去说说，跟胡姨娘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对付不了大的，那小的才丁点大，难不成也对付不了？我这边只管着等消息，若是没传出那小的有什么事，姨娘就等着自己东窗事发吧。&rdo;

平绣如坠冰窟，不敢再看庄敬航，暗道自己原先也疑惑过庄敬航如何就悔改了，如今瞧着，庄敬航是彻底疯了，心里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一家人了。

平绣强撑着笑脸心乱如麻地从庄敬航那边回来，又去小王氏那边伺候着，回头瞧见胡姨娘兴冲冲地拿了一串钱要躲着小王氏去与人赌博，要唤住她，随即又住了口，心里盘算一番，暗道这次若是再不叫庄敬航成事，只怕庄敬航就当真要揭了她的老底了。

忐忐忑忑一夜，平绣总也拿不定主意，恰第二日小王氏舅舅、舅妈来打秋风，顺道送了一些野味过来，小王氏便叫平绣领着小丫头去给后头送去。

平绣去了，恰瞧见庄老夫人与九斤一老一小躺在榻上歇息，那九斤一身奶膘，比之初生时足足重了一半，一张脸光光滑滑，跟庄老夫人满是皱纹的脸凑在一块，更显得幼嫩。

锁绣见平绣探头看，就悄声笑道：&ldo;那边少夫人有些着凉，老夫人就将小妞妞抱过来了。&rdo;

锁绣笑笑，见东西交接好了，人又恍恍惚惚地回了前头。

待到了前头，却又见春晖来寻她，春晖笑道：&ldo;恭喜恭喜，三少爷瞧上姨娘家哥哥嫂子了，要了他们去三少爷房里做管家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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