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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对方平静地说：&ldo;是我。&rdo;

方程愣了愣：&ldo;章兀？&rdo;

章兀说：&ldo;你爱你的焦蕊，我也爱我现在的男友。一夜情，其实是一夜无情，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要再骚扰我了，否则我报警。&rdo;

方程垂头丧气地放下了电话。

他觉得自己在丰镇是光芒四she的人物，多少女孩都想和他在一起，可是章兀竟然说她要报警！贱货！

雨又大了，一片水声。

电话又响起来。

这次是焦蕊，她好像哭了：&ldo;你说，谁在你的房子里？你对得起我吗？&rdo;

方程很烦躁：&ldo;是串线！你别闹了！&rdo;说完，&ldo;啪&rdo;地把电话挂了。

电话很快又响起来。

方程犹豫了，这次是焦蕊还是章兀呢？终于他把电话拿起来，不是焦蕊，也不是章兀，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ldo;你找谁？&rdo;方程冷冷地问。

&ldo;小坏，是我。&rdo;他的声音很空洞。

&ldo;你打错了。&rdo;

&ldo;小坏，我是芳汀啊！你怎么一次都不理我？现在我已经死了，不过我还瞪着眼睛，你至少应该用你的手把我的眼睛合上吧？&rdo;

天上响起一个惊雷，整个楼都摇晃了一下。方程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这个男人继续说：&ldo;我说过，如果你死在我前面，我不会哭，我会安详地抱着你，躺在你的身边，不吃不喝，绝食而死。现在我死了，你还活得那么生气勃勃！我的四周好黑啊，好冷啊。这公平吗？你对得起我吗？&rdo;

说到这里，这个男人哭起来，哭得十分恐怖。

他哭着重复道：&ldo;你对得起我吗！&rdo;

方程一下就摔了电话。

可是，电话又响了。在闪电刺眼的白光中，方程觉得那电话都变了形状。

他不接。

它一直在响。

方程一咬牙把它拿起来，听见是焦蕊的声音，她哭着说：&ldo;你对得起我吗？&rdo;

十、梦游

浪漫的方程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总做奇怪的梦，这已经不奇怪了）：

他背着行囊走近了一座木房子。

推开厚重的门板，他看见有个人席地而坐。房子里很阴暗。

此人的头发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似乎有辱房，又有胡须。此人的脸隐藏在黑暗中，隐约可以看见两个酒窝。

方程看不出此人的性别（这给叙述造成了很大困难，姑且称&ldo;他她&rdo;）。

&ldo;你是这房子的主人吗？&rdo;方程小心地问。

&ldo;不，我只是驻留太久的客人。&rdo;他她的声音是中性的。

方程扫视了一圈，室内空空荡荡，四面墙上有四扇门。

房顶上有一只爪子众多的蜘蛛，它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不知道哪里是它的眼睛，哪里是它的鼻子，哪里是它的嘴，哪里是它的耳朵，哪里是它的生殖器……一团毛烘烘。

方程从南门进来，其他三扇门都挂着锁，连蚊子都爬不进来。

&ldo;你要答应我一件事。&rdo;他她说。

&ldo;你说。&rdo;方程觉得他将和这个人发生关系。

&ldo;我要出去走一走，你帮我照看一下这座房子，我不回来你不能走。&rdo;

&ldo;好的。&rdo;方程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了。他其实是不敢拒绝。他好像知道这是在梦里，因此非常小心‐‐梦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她递给方程两把钥匙，说：&ldo;你想看风景，可以打开东西两扇门，千万不能碰北面那扇门。切记！&rdo;说完他她站起身，迈着怪怪的步子从南门走出去了。

此人走过方程面前时，方程仔细看了他她一眼，想弄清是男是女，或者说是公是母，再或者说是雄是雌，却没有得到令自己信服的答案。

只剩下方程一个人了。

他打开东门，看见一个男歌星在戏台子上唱歌，唱的是春水秋波之类。他的皮肤白嫩，散发着一股香水味。

方程不喜欢听男人唱歌，他跟我一样深深地单恋着邓丽君，就是那个唱&ldo;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就像花儿开在春风里&rdo;的女子。

他把东门关上了。不过，他是一个懂礼貌的人，动作很轻，不会影响那个男人的演出。

他又打开西门，看见一个魁梧的男人，他正在斗牛，场面惊心动魄，还有激昂的小号配乐。那头牛无比勇猛，但是它被那男人扭住双角，奋力扳倒了，腾起一阵尘土。

魁梧的男人胜利了，掌声像cháo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上来。那男人沿场跑一周，开始做各种造型，展示他健美的肌肉。

方程不喜欢竞技，于是把西门也关上了。这次，动作轻重都没关系，因为掌声盖住了一切。

最后，方程好奇地走近了北门。（我说，你不许看第404页，你就一定会打开404页。）

这把锁最大，有两个钥匙孔。方程试着把两个钥匙同时插进去，这把锁似乎期待已久，&ldo;啪嗒&rdo;一声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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