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记得,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他们放慢了脚步,有一个小女孩牵着一条狗迎面而来。
不知怎地,荷生的目光为这条狗所吸引,只见它通体白色短鬃,体积庞大,气息咻咻,走近了,仰起头,对准荷生。
荷生猛地一怔,狗的双眼狭长鲜红,吓她一跳,再加注意,它的五官渐渐化为烈风的面孔,变成烈风的头镇在狗的身上。
荷生崩溃下来,她退后一步,尖叫起来,叫完一声又一声,无法停止,再也站不稳,蹲在地上。
女孩与狗早已离去,她却继续惨嚎,言诺只得伸出手,大力掌掴她。
荷生脸上吃痛,呆住,怔怔地看着言诺。
言诺不忍,紧紧抱住她。
荷生惊怖得一颗心似要自口腔里跃出来,魅由心生,倘若一生要背着这个阴影而活,真是生不如死。
第二天,荷生坐在家中等消息。
烈火一案已在最高法院聆讯完毕,六男一女陪审团退庭商议。
六小时半之后,向法庭回报。
裁定烈火罪名成立,按察司判被告入狱三年。
荷生听到这个消息,耳畔有细微嗡嗡声,她低着头,双臂抱在胸前,默默无言。
律师还向她解释细节,她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荷生有点感激这嗡嗡声,希望它不要消失。
烈战胜走过来,荷生不由自主,把头埋到他怀里去。
没有棋子了,他们都没有棋子了,烈风已死,烈火入狱,烈云失常,这一场战争,胜利者与失败者牺牲得同样惨烈。
烈战胜一句话都没有说,带着荷生及言诺去见烈火。
烈火握着荷生的手,“答应我一件事。”
荷生不语,她知道他要说什么。
奇怪,在这种时候,他偏偏去关注微不足道的琐事。
“马上与言诺结婚,有多么远走多么远。”
荷生情绪不受控制,神经质地惨笑。
烈火急促地转向言诺,“你听见我说什么?”
言诺点头,烈火似略为放心。
然后他主动地站起来说:“你们走吧。”
他们缄默地回到烈宅。
烈战胜一开口便说:“我要你们离开本市。”
荷生没听清楚,她的听觉失灵,身边像有一只不肯飞走的蜜蜂。
言诺向她重复一遍。
荷生点点头,“我正想去探访母亲。”
“言诺,你帮荷生去安排一切。”
言诺似有问题未能解决,他与烈战胜商议起来。
荷生走开去找烈云。
推开房门,只见一张空床,护士正要收拾仪器,看到荷生,见是熟人,便向她笑笑。
荷生指一指床,“人呢?”
“今晚起程往麻省医疗。”
“痊愈机会大不大?”
“相当有希望。”
荷生对这种高技巧的答复已经习惯。
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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