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嬷嬷,二少爷让我来吩咐,厩里那匹盗骊马,明日必须要替二少爷留着。那马现今如何?可还健硕?&rdo;
&ldo;哎呦!这还不好说,湘月姑娘快坐会儿,我这就去替姑娘瞅瞅!&rdo;
……
声音嘈嘈切切的,扰人清修。秋杏迷迷糊糊间揉开眼,视线登时跃近一道青影,正是当初被分在西院二房的湘月。
原来三月前湘月被分入西院漪澜苑后,一开始本为粗使的三等奴婢。但她长相颇好,又嘴甜乖觉,加上身上有金银各处打点,很快交上了漪澜苑中的掌事奴婢,被提到了二等入了内苑,分替一等婢做些细使与传达消息的活计。而今她在各院中也时常出面,同这些下等的丫头嬷嬷们也便熟络,自然也不乏人趋奉。
秋杏不愿和她交面,遂打见了她起,便推醒了临霜欲要回避。然而还未等她们退开,不想湘月却已发现了她们,传出一声谑笑。
&ldo;呦!这不是秋杏临霜?我们一批入府丫头里最优的两个,怎么睡在地上?&rdo;
秋杏与临霜无奈停步,犹疑了片晌,无奈转身。
湘月旋即嗤了一声,&ldo;这才几个月没见呐,你们两个怎么晒成这样?啧啧,身上居然还有马粪,可真够脏的!&rdo;
尽管临霜与秋杏容貌再好,但终日在马厩操劳,自是不能同精妆细扮的湘月相及。她们不愿生事,也心知凭湘月而今的品级,她们更是得罪不起,故强忍了一忍,未说什么便转身欲走。
&ldo;站住!&rdo;湘月却不愿就此放过,斥声喝住二人,&ldo;你们两个,见了我,该说什么?&rdo;
定了定,临霜咬了咬唇,回身,&ldo;湘月姑娘好。&rdo;
秋杏本不愿搭理,奈何临霜一直拉扯,也瞪着眼转过头,干巴巴道:&ldo;姑娘好!&rdo;
湘月下颌轻昂,得意一哂,&ldo;你们两个还算听话,比阿圆那死丫头算强多了!那丫头若有你们半分的觉悟,也不必落得这下场!&rdo;
听见阿圆的名字,临霜立即抬头,&ldo;你把阿圆怎么了?&rdo;
&ldo;我能把她怎么?不过是方才去浣衣苑,让她洗了几件衣裳她不肯,结果被浣衣苑的朱嬷嬷罚了,和我无关。&rdo;
&ldo;你!&rdo;秋杏刹时怒了,刚出口一字,立即被临霜拉止住。
湘月轻蔑一笑,&ldo;行了,你们也快走吧!站在这,真是臭死了!光天白日睡在这大路中央,像什么样子?你们不要脸,公府的观容都教你们败尽了!&rdo;
她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两人再怎般能忍的性子,胸臆也不免生了意气。秋杏沉了两口气,终是没捺住心头的厌恶,冷声说:&ldo;湘月,你又牛什么!&rdo;
视线巡了眼她的衣衫,秋杏道:&ldo;你如今比我们再强,也不过是个伺候奴婢的奴婢!&rdo;
湘月登时眉目一厉,不可思议,&ldo;你说什么!&rdo;
&ldo;难道不是?&rdo;秋杏冷笑,&ldo;红玉姑姑说过,二等婢女,虽入内苑,却入不得家主的房,也不过是个帮衬一等与大婢女的喽啰!如此,不是侍候奴婢的奴婢是什么!&rdo;
&ldo;你‐‐&rdo;似是刺痛了湘月的软处,她骤然腾起怒意。上前一步便要打人。
&ldo;罢了,秋杏。&rdo;挡在秋杏身前,临霜一把隔去湘月的手,用力将她推搡至一边。
&ldo;湘月,我告诉你。我们虽为粗使,但却不是你漪澜苑的人,你再如何威风,也断管不到我们的头上。我警告你,你若将事情闹大,于我们,于你,都没好处。到底是一同入府的姐妹,我们无意和你争执,也请你好自为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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