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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第2页）

毕竟他从未造访过地位如此崇高的武家宅邸。樫村是本藩的城代家老，和上八丁堀的穷酸同心家作客完全是两回事儿。

就连该如何打声招呼都不知道。

&ldo;请问‐‐&rdo;

虽然试图朝屋内呼喊，但百介还是把话给吞了回去。由此入屋毕竟有违礼节，像百介此等贱民，理应由后门入内才是。

是何许人？突然听见屋内有人应声。

大概是察觉有人站在外头了罢。

昏暗的廊下浮现出一片白影。

来者是个个头矮小的老武士，身穿水色无纹的袜，上着白衣白袴。

‐‐看来穿的似乎是丧服。

一张小脸看似和蔼，不过神情明显带着倦意。

&ldo;尔为何许人？&rdo;

老武士有气无力地问道。

&ldo;大、大爷可是北、北林藩家老樫村大人？&rdo;

&ldo;在下正是樫村兵卫。&rdo;

个头矮小的老人心平气和地回答道。

&ldo;请、请大人宽恕小的无礼！&rdo;

百介尖声喊道：

&ldo;小、小的来自江户，名日山冈百介。&rdo;

百介赶紧跪下身子，磕头致歉道：

&ldo;‐‐如此冒犯，恳请大人多多包涵。&rdo;

&ldo;无礼‐‐这字眼是社稷尚须遵循礼仪度日时才说得通的。对礼仪早已沦丧殆尽的本地而言，可是一点意义也没有，请起罢。尔大老远自江户来到此穷乡僻壤，想必是有什么缘由，就入内说个清楚罢。&rdo;

想不到他的嗓音竟是如此沉稳。

&ldo;但一如大人所见，小的已是浑身湿透。&rdo;

&ldo;这何须在意？&rdo;

&ldo;恐有沾污贵府之虞。&rdo;

&ldo;这也无须在意。倒是如今屋内仅剩在下一人，也无法端出什么招待。&rdo;

&ldo;宅邸内‐‐仅剩家老大人一人？&rdo;

&ldo;不论什么人‐‐死时终将是孑然一身。&rdo;

死？座敷周围挂满了白布幔。

中央铺着一床五幅（注38）宽的木绵被褥，文房四宝上头摆着一支以奉书纸（注39）包裹的白鞘平口（注40）短刀，一旁则摆着一封致大目付的书状。

[注38：丈量布匹宽度的单位，一幅约为三十四公分。]

[注39：以桑科植物纤维制造的高级和纸。]

[注40：原文作&ldo;平造り&rdo;，为刀刃的形状之一，刀背几乎呈直线且无棱，多见于小刀或脇插。]

&ldo;家、家老大人……&rdo;

&ldo;这等事原本应在庭园内办才是‐‐只是不巧碰上天雨。&rdo;

况且这场雨看来还真是冷哪，樫村望向庭园说道。

面向庭园的白布幔已被拆除，纸拉门也被拉开，昏暗的庭园活像一张开在门上的嘴。

&ldo;可笑罢？都这种时候了，还在讲究武士的矜持。随意找个位子坐罢。&rdo;

&ldo;家老大人‐‐&rdo;

他究竟知道多少实情？

倘若在一国家老面前轻挑地指证藩主为杀人狂魔，即使所言属实……不，正因所言属实，通常性命都将不保。

&ldo;小的曾与东云右近大爷同行。&rdo;

百介在房内一角就坐后说道。

&ldo;尔认识东云大人？&rdo;

他还真是个直率的汉子呀，樫村语带怀念地感叹道，接着便在被褥上坐了下来。

&ldo;堪怜的是，只因在下委托其进行一桩了无意义的搜索，导致其失去了一切。一切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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