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家伙果真厉害。当时阿又原本销声匿迹了好一阵子,突然却又出现在我栖身的小屋门前,这实将我给吓个正着,还以为是哪个死人上门来找我偿命哩。&rdo;
&ldo;原本以为他是个亡魂么?&rdo;
&ldo;是呀。原本以为他老早死在某处了,看到我生得慈眉善目,就飘呀飘地找上门来;当时还纳闷自己怎么会这么倒楣哩。怪都得怪那家伙,一年到头都穿着那身白寿衣。只不过,他当时的模样还真是不大对劲。&rdo;
&ldo;怎么倘不对劲法?&rdo;
&ldo;似乎参透了些什么。&rdo;
&ldo;是悟了什么道?&rdo;
&ldo;一个大骗徒哪可能悟什么道?&rdo;
&ldo;骗徒悟不了道么?&rdo;
&ldo;当然悟不了。当时那家伙已经和现在一样,装出一脸不讨喜的神情,就这么贼头贼脑地站在我家门口。而且,你猜猜当时阿又说了些什么?&rdo;
&ldo;哪猜得到?&rdo;
&ldo;那臭小子竟然说有桩差事得找我帮个忙哩。&rdo;
&ldo;差事?&rdo;
&ldo;是呀。还说在山中耕田,未免太埋没我这首屈一指的掮客了。那家伙竟然连我的长相、出身都摸得一清二楚哩。&rdo;
&ldo;难不成你的易容术教他给识破了?&rdo;德次郎说道。&ldo;喂,我的易容术哪可能出什么纰漏?&rdo;治平怒声骂道:
&ldo;论易容,我可是老经验了。就连昔日同伙的匪帮,几乎都没一个看见过我的真面目哩。被人识破这种事儿,可是连一次都没发生过。而且,当时那身庄稼汉打扮并非伪装,我当时可是真心务农。未料竟然‐‐&rdo;
&ldo;还是教他给看穿了。唉,这家伙果然有一手呀。&rdo;
德次郎这下一脸严肃地应和道。
&ldo;请问‐‐&rdo;
百介问道:
&ldo;当时又市先生是否已经摆脱了寻死的心意‐‐也就是死神的魔掌?&rdo;
&ldo;应该是罢‐‐&rdo;治平再度停下脚步说道:
&ldo;当时曾听到那家伙自言自语道‐‐反正活也是孤零零的,死也是孤零零的,那么死活又有什么分别?&rdo;
&ldo;突然看歼了么?这岂不代表那家伙真是悟道了?&rdo;
德次郎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蝉鸣。
&ldo;噢,这下天气可要变热了。若不在正午前进入朱引内,咱们可要被烤焦了。&rdo;
治平加快了脚步。&ldo;好久没上江户了呀。&rdo;德次郎说道。
至于百介‐‐
则依旧在想像这又市的过去。
[二]
在番町(注7)与德次郎道别后,百介便随着治平前往面町的念佛长屋‐‐那儿也就是治平的老巢。
[注7:位于今东京千代田区内,曾为紧临皇居之官舍枣集区。此区被区分成一至六番町,东临皇居壕沟,北临靖国神社。]
上那儿去也不是为了什么目的,不过是不想直接回京桥去罢了。
再加上‐‐
念佛长屋也是又市的栖身之处。
不过,百介至今仍不知又市定居于长屋的何处,当然也不曾见识又市在那儿生活的模样。再者,也不认为他这下已经返家,因此并不期待能见到又市。
只不过是想在外头多溜达溜达罢了。
反正回去也不会有多舒坦。虽然店里的伙计们并不会说任何百介的坏话,反而还对他的举止表示理解,但对百介来说,那儿绝不是个舒服的地方。
因此百介这下便邀治平一同喝一杯。虽然酒量也没多好,但他对饮酒并不排斥。
趁太阳还没下山,畅饮一杯如何?百介如此邀约道。还真是稀罕哪,治平依旧一脸不悦表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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