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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肪胀相。

&ldo;她死时就这副模样‐‐&rdo;又市再次说道。

玉泉坊皱起眉头问道：

&ldo;是吗‐‐可是阿又呀……&rdo;

&ldo;人一知道真相，就活不下去啦。&rdo;

又市双眼更加无神了。

&ldo;世间其实很悲惨呀，玉泉坊。不只是这老太婆，就连你、我，每个人都一样，大家都得自欺欺人才活得下去，否则根本无法苟活。人明知自己本性龌龊肮脏，还是得大刺刺地骗吃骗喝。所以‐‐&rdo;

&ldo;咱们的人生不就是一场梦？&rdo;

又市继续说道：

&ldo;即使把人摇醒，用水泼醒、或者打耳光打醒都没用。世间原本就是场骗局，人人却把这骗局当真，你说这社稷有没有毛病？话虽如此，大家要是真梦醒了，真相反而会教人痛苦得活不下去。人就是如此脆弱，要想活下去就只能把这场骗局当真，除此之外无他路可走。只有活在虚幻的五里雾中，人生才能顺遂，不都是这样吗‐‐？&rdo;

又市讲到这儿突然抬起头来。大块头的人道也跟着转过头去。

只见佛堂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朴素的矮个子男人，以及一个头上顶着盛着花的簸箕的女人。

&ldo;好久不见啦，耍诈术的‐‐&rdo;

来者‐‐乃霭船林藏是也。

[三]

霭船林藏‐‐表面上靠卖笔墨维生，实则是个恶棍。

霭船意指于迷雾中开到山上的船。每逢中元，从琵琶湖到比叡山的每个坡道都会举行亡魂乘船登高的仪式‐‐这也是比散山七大奇景之一。据说这名号的由来是只要中了他的圈套，一切都变得真假难辨，宛如漫步于青霭之中，任其玩弄于股掌之上。

亦有传闻他出身朝臣世家，但此说真假无人知晓。

&ldo;又市啊，你我曾交杯结拜，却连一封信都没捎来‐‐也未免太薄情了吧？有好一段时日没听到你的消息，原来你是周游列国去啦？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找你呢。难道是为忏悔自己昔日恶行出家修行去了？&rdo;

又市把头转向林藏说道：

&ldo;就是这么回事。瞧瞧这身打扮，如今我已是个四海为家的御行了。&rdo;

话毕，又市从怀里掏出摇钤摇了一声。

&ldo;这可就教人吃惊了。你是真的在修行？&rdo;

&ldo;不行吗？话说回来，霭船你今天这身打扮，看来像个大商行老板，但我看你坏事也干不了多久了，还是学学我剃个和尚头吧。把外貌整理得谦恭点，多少也较易明辨是非善恶呢。&rdo;

&ldo;在你身上倒是看不出来。‐‐&rdo;林藏笑着说道：

&ldo;‐‐是谁把铸佛熔了拿去卖的呀？&rdo;

&ldo;所以我才剃了光头，好精进修行啊。倒是‐‐我的事你是听谁说的？&rdo;

又市盘腿坐了下来问道。

&ldo;还不是御灯小右卫门？&rdo;林藏笑了笑说道：

&ldo;‐‐你上回帮那大宫布的局，还真有两下子呢。&rdo;

&ldo;哇，原来是那个老不死的家伙呀‐‐&rdo;又市又说道：

&ldo;倒是，你干嘛把我叫到这穷乡僻壤？我可忙得很呢。&rdo;

&ldo;就因为有事找你帮忙呀‐‐&rdo;

说完林藏走进佛堂；&ldo;来给你介绍一下‐‐&rdo;他说着，把背后的女人拉了进来。

她身穿河内木棉衫（注7），外罩乌袖，黑挂襟上披着粗肩带；腰围前挂（注8）则有一条御所染（注9）的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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