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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第1页）

&ldo;樫村大人‐‐&rdo;

一滴泪水，自樫村紧闭的双眼淌下。

&ldo;犹记藩主大人‐‐亦即虎之进大人，当时笑得是那么的天真无邪，张开一双小手对在下表示‐‐今将偕母远行，兵卫也一起来罢。其母则紧抱着欲走向在下的藩主殿下不住哀求，放了咱们母子俩罢。若您还是个人，就放了咱们罢。&rdo;

接着樫村便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

&ldo;在下便……&rdo;

遵照主君之命‐‐

&ldo;手刃了该女‐‐&rdo;

&ldo;樫村大人‐‐&rdo;

只见一道泪水自樫村的脸颊滑落。

&ldo;樫村大人所背负的辛酸‐‐&rdo;

实在超乎常人所能想像。尤其是百介这等人，更是无从理解。

毕竟百介非武家之人。对武士而言‐‐恪遵主君所下达之命令，当然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只不过，这道理只会教百介感到不可思议。

但樫村却摇头说道：

&ldo;当时在下想必是教死神给附了身。在以武士之身尽一己之义务前，竟然忘了身为一个人应有的人性。&rdo;

语毕，这年迈的忠臣捶了膝盖几记。

不禁教人想起右近也曾这么做过。

&ldo;当时，藩主大人浑身沾满其母所溅出的鲜血。或许是在下心生怯弱，该女并未立即断气，在下只好持续挥了好几回刀，最后才铁着心肠，硬是解开了藩主殿下紧抓其母的手，一把将直哭号母亲大人、母亲大人的藩主殿下给抢了过来，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下了岔路。为何朝母亲大人挥刀？为何杀了母亲大人？不论藩主殿下如何哭问，在下仍是默不作答。事后，义虎公仅表示在

下做了件该做的事，在下也为完满达成任务大获表扬。&rdo;

在自己眼前手刃自己母亲的凶手，被下令斩杀母亲的父亲……大肆表扬。

事后，樫村继续说道：

&ldo;藩主大人的眼里，就开始有了那无以名状的眼神。&rdo;

他那眼神‐‐

漆黑空洞有如无底深渊‐‐

看来完全不像人的眼神‐‐

田所曾如此说过。

&ldo;打那日起，在下便立誓今后将舍身护卫虎之进大人‐‐亦即藩主殿下。但对藩主大人而言，在下毕竟是个弑母仇人。因此倘若藩主殿下行径是如何邪门乖张，在下终究难辞其咎。毕竟在下的所作所为，曾教藩主大人伤心欲绝。&rdo;

&ldo;但樫村大人‐‐&rdo;

&ldo;山冈大人，在下的所作所为如此泯灭人性，如今也该遭到报应了。实不相瞒，那死于……死于在下刀下的女子……&rdo;

此时传来一声远雷。

&ldo;曾为在下之妻。&rdo;

雨势骤然转强，百介的听觉也为猛烈的雨声所吞噬。

只见雨滴飞沫从敞开的缘侧溅入房内。

&ldo;因此，山冈大人，藩主殿下的乖张行径‐‐实为对在下这弑母仇人的复仇。在下愈是不知所措，藩主大人就愈是欣喜。打从在下手刃其母那时起，藩主殿下便不断强迫在下舍弃为人应有之伦常，遵循武士应行之道‐‐即便主君是个杀人凶手，亦应尽责护主，无论其行径如何残酷，亦不得有任何异议，仅能尽忠职守，默默尽一介臣下应尽之义务。错不在他人，一切均应由在下独自承担。倘若在下于当日清晨不曾忘却人应有之伦常‐‐&rdo;

情势便不至于恶化至此。

话及至此‐‐樫村语不成声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ldo;因此，值此骇人灾厄将降临城下之夜，在下必得切腹明志。如此一来，阿枫夫人、义政大人、以及景亘大人便可……&rdo;

樫村将手仲向放置于文房四宝上头的小刀。

钤。

夹杂在雨声中。

钤。

&ldo;是钤声‐‐&rdo;

雨势霎时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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