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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ldo;可是‐‐演得再好，也不能一直演下去吧。即使扮得再好，但生者和死者总有区别，迟早会被人识破吧？&rdo;

就百介所知，又市的圈套总是设得很缜密，几乎是无法拆穿。

想必这次也一样吧，百介心想。又市设想的计谋既深且远，远非百介所能企及。不过，连续装神弄鬼半个月之久，毕竟还是有危险。谁都知道夜长梦多，照道理又市平常应该不会拖这么久才对。百介对此颇为不解。

但此时玉泉坊表情神妙地说‐‐&ldo;放心吧，这不会被拆穿的。&rdo;

&ldo;其实，就连我也吓了一跳呢。没想到，他刻意以腐汁裹面，让苍蝇蛆虫聚集。并将腐烂兽肉置于肚皮上，吸引野狗咬食，扮得实在彻底。而且每次都在逢魔刻（注16）现身，一般人怕危险，哪敢靠近如此令人作呕的东西？&rdo;

[注16：黄昏时分。]

&ldo;原来如此‐‐&rdo;百介说道，但他还是无法了解这么做的意图何在。

&ldo;你们继续这么扮下去，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只是为了把行人吓跑吗？这一切‐‐和过去几次一样，我还是参不透。&rdo;

&ldo;就连我也参不透呢。不过，这是事实，已经愈来愈少人敢打那岔路口经过是个事实。这半个月来持续这么搅和，就连奉行所也拿咱们没辄了。既然是幽灵妖怪作祟，也别想缉什么凶了，所以同心均已悉数撤回。这阵子只要一过黄昏时分，那儿就连只狗都不敢靠近。&rdo;

&ldo;即使已经无人敢靠近‐‐你们还要继续扮下去吗？&rdo;

&ldo;当然呀‐‐&rdo;玉泉坊回答。

&ldo;也不知道他是在等什么‐‐哪有凶手会跑到遭自己杀害者亡魂出没的地方？想避开都来不及了。&rdo;

闻言，人道纳闷地扭了扭脖子说道。

&ldo;我也是这么想。若我是凶手，绝不会靠近那地方。如果真是闹鬼，那可是避之唯恐不及；若不是真闹鬼，那就肯定是个圈套。对吧？&rdo;

&ldo;有理‐‐&rdo;玉泉坊说道。

&ldo;但我觉得那凶手的头脑应该不简单。&rdo;

&ldo;此话怎说？&rdo;

&ldo;我完全想不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他是因为和女人起了什么争执才动手杀人，事后心生恐惧而把尸体藏起来‐‐这是有可能的吧。过了一段时日，尸体渐渐腐败，无法继续藏下去，只好拿出去丢掉‐‐若是这样，还能理解。&rdo;

&ldo;也许就只是这样吧？&rdo;

&ldo;可是第一具女尸并非死于他杀，是死了尸体才被偷走的，这点真的很不寻常。&rdo;

&ldo;说的也是。唯一的可能就是凶手与死者遗族结怨，因而藉此报复。但他又不是战国乱世的野武士，覆盖经帷子的尸体上头也没什么好偷的。若想把尸体加工成些刊&lso;么‐‐结果也没这么做。那么，凶手这么做一定是为了侮辱死者，以折磨其遗族。&rdo;

&ldo;可是，那位亡妻遗体遭窃的与力镕山，人格高洁官品清廉，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据说不久就要升为首席与力。所以只听到有人同情他，可没看到任何人在幸灾乐祸。&rdo;

&ldo;是吗？可是‐‐会不会有人因为嫉妒而欲打击他？&rdo;

&ldo;噢，是有这种可能‐‐&rdo;人道回答。只见他的脸孔逐渐消失在西下的夕阳中。

&ldo;‐‐但那位与力失去了爱妻，原本已经承受相当大的打击。据说他甚至舍不得将妻子火化或埋葬。待他终于下定决心让妻子人土，遗体却在葬礼前一天遭窃。原本准备厚葬的爱妻，最后却落得曝尸荒野；这下的打击可就难以言喻了。&rdo;

&ldo;打击‐‐&rdo;

&ldo;是打击呀。据说他已是形同废人了。如今凶手尚未归案，而且只要情况稍一平息，又爆发类似事件，让他再度忆起这桩悲剧。若是有人刻意要打击他，对他的仇恨想必不浅。还真是阴险呀。那位与力不仅已是意气消沉，据说就连身子也坏了，如今正告假在家休养。这凶手布的局还真是成功呢。&rdo;

&ldo;他辞宫了？&rdo;

&ldo;那倒没有。他的亡妻是个所司代还是什么大官的女儿。可能是这个缘故，加上他们夫妻俩一向很恩爱。如果他是个普通的与力也就算了，但他正好又是个武士，妻子亡骸遭窃对武家而言可是奇耻大辱。而且不仅承受此耻辱，还迟迟无法逮捕凶手归案，只能日日掩面哭泣。可想而知，他一定是将下属怒斥一顿后，在家闭门蛰居‐‐想必是这么一回事吧。&rdo;

&ldo;应该不是这样吧。&rdo;

&ldo;不然是怎样？最爱的伴侣亡骸遭辱的苦恼，不是当事人恐怕是难以想像。若是设身处地为他想想，恐叫人难掩怜悯之情‐‐因此上头才要他休息一阵。听说就是这样。当然，岳父担任政府要职，对他多少有些帮助，再加上他又如此受岳父赏识。上头对他如此开恩却没惹人闲话，想必是他平日以德服人的缘故吧。&rdo;

&ldo;他们夫妻俩很恩爱‐‐&rdo;

百介停下脚步，从笔墨盒拿出笔，在笔记簿上写了几个字之后，又问：

&ldo;这么听来‐‐凶手犯案的动机应该是看这个与力眼红吧。&rdo;

&ldo;是吗？可是，是否有人嫉妒或羡慕他到什么程度，我们是不清楚，但若是因此杀害其妻，那还不难理解，为何要偷走遗体，就教人想不透了。而且还为了偷遗体一再杀人？&rdo;

&ldo;不过‐‐就结果来看，偷走尸体的攻击效果是非同小可吧？&rdo;

&ldo;就结果来说是如此。那位与力因此备受打击，但也不至于丢了官，俸禄也没减少，反而广受周遭同情。再者，以第二个遇害者为首的女人，和他都没半点关系。&rdo;

&ldo;真的没半点关系吗？&rdo;

应该是没有吧‐‐人道走进小巷，接着说：

&ldo;首先是艺妓志津乃，虽然容貌、才艺都不差，但在众艺妓里算是比较不起眼的。她人际关系单纯，没什么亲朋密友。她行事低调，默默赚钱，在杵之字家中是显得有点格格不入。&rdo;

&ldo;听说有人要为她赎身？&rdo;

&ldo;这件事让杵之字家吓了一跳，没有一个人相信。即使真有人送一笔金子来，也没人知道金主为何人。这下她一死，就更没人会知道了。接下来遇害的是一个女佣，在由岐屋料理店工作。这家馆子常有武士上门光顾，与力与同心也常上那儿吃饭，但怎会连女佣都……再者，最后一位的白川女‐‐则是上吊身亡的。&rdo;

&ldo;自杀原因为何？&rdo;

&ldo;这我就不知道了‐‐&rdo;人道回答。又说：

&ldo;她卖花的伙伴说她并没有自杀的理由。总之，她自杀的原因无人知晓，和那位老实的与力应该无关吧。&rdo;

&ldo;真是麻烦啊。总是不管怎么看‐‐刻意待尸体腐烂再拿将之弃尸‐‐这种事也未免太奇怪。这么做究竟意义何在？依我看，这无非是为了冒渎死者。可是，林藏大爷不是说‐‐嫌犯为何人，大致已有所掌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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