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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4）

是一条黑暗的通道。

除了自己脚步落在地上的声音，也听不到更多的什么。如果伸长手臂，就可以摸到身边冰冷的墙壁，蔓延上指尖的，是上面经久的苔藓所带出的滑腻潮湿。

因为没有光，所以也看不到所谓的尽头。或许遥远得永远也抵达不了。也可能就存在下一刻的大踏步里。但是身处在一整片浓稠的黑暗里，能做的却也只有这样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一步一步地。既荒凉又安宁。

却在中途被什么跘到而踉跄了一下。下意识的扶过墙壁，原本的平整上莫名有了凸起的边缘，带着粗糙的质地，手在那里擦出生痛的燥热。

‐‐是什么?

&ldo;……是梦?&rdo;睁开眼睛的同时，感觉到自己掌心隐约传来的灼热。章壹将手移到面前，掌心的花蕾映进视线，沿着边缘在黑暗中描绘出一圈微弱却诡异的光。

有多久没有做梦了?答案无法在第一时间浮现上脑海，男生于是翻了个身，重又沉睡进一片黑暗。

（5）

尽管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并未觉得不妥，但在去教室的走廊撞到颜荫的时候还是被问了过来。

&ldo;没睡好吗?&rdo;关切的眼神。

&ldo;……这也看得出来?&rdo;难免有些惊讶起来。

如果是情侣关系的话，这个时候大概就可以一脸臭屁叫嚣出诸如&ldo;我可是连你脸上有多少个毛孔都数清楚了呀!&rdo;之类的话吧。但眼下，女生也只能稍微点了点头，含糊的&ldo;唔&rdo;一声过去而已。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ldo;是有做奇怪的梦啦。&rdo;隔了一会儿才说。

&ldo;哦?&rdo;似乎有些感兴趣的睁大眼睛，&ldo;什么奇怪的梦?&rdo;

&ldo;就是……嗯……&rdo;那些在梦魇中出现的模糊而诡异的情节，到了嘴边全又突然没了说的欲望。最后胡乱编了过去。&ldo;梦见被一大堆美女包围了起来……然后就，没了。&rdo;

&ldo;……这样。&rdo;

其实是一听就知道敷衍的句子。却也找不到朝对方生气的理由。默默咽下内心浮出的小小不爽，女生放慢了脚步，跟着章壹踏进教室。

是打定主意的，不想让自己这些一厢情愿的小情绪殃及对方‐‐如果没有在自己座位的抽屉里看到那封信的话。

确切地说，那不过是一张折过的纸条。因为纸张颇大，所以也不难被自己发现。展开来看，只有寥寥的两个句子：

明天下午放学后，教科楼后面的大树下面等你。我有一些话希望告诉你。

末尾没有署名，就句式和其中所透露的信息，怎么看也像是……&ldo;情信?&rdo;小声叫出来的同时捂住了自己的嘴。

星球的伟大磁场下，暂且不需讨论&ldo;外星人也会写情信?&rdo;的校园不思议。单单凭着&ldo;对象是自己?&rdo;的原因，也足以让女生吃惊过头。毕竟没多久前还是一直活在自卑里的人，即使在自己的地球老家，也不过只从朋友的口中得知一些貌似土豆或是鱿鱼的男生所谓的&ldo;对你有好感&rdo;而已，若说到收&ldo;情书&rdo;这样的高层次，在自己17年的人生里，这……似乎还是头一次‐‐而且，还是外星人?

&ldo;……收到了信?&rdo;男生抬起头。

&ldo;嗯……叫我明天下午去教学楼后面的大树等他。&rdo;连自己也想不明白，清醒过来时，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章壹。

&ldo;谁写的?&rdo;

&ldo;不知道……没有写名字。&rdo;

&ldo;呵呵。&rdo;男生嘴角微妙地舒展开来，&ldo;那‐‐八成是打算表白了吧。&rdo;

尽管只是极浅的笑容，却依旧将眼睛刺得生痛。暗自后悔为什么要把事情告诉对方‐‐应该明知会是怎样的反应吧?咬了咬唇，却无法阻止嘴间继续地发问，&ldo;那……我要去吗?&rdo;

大概没有想到会被问及这样的问题，男生稍稍愣了一愣，但很快又恢复成先前的表情。&ldo;你想去的话，就去啊。&rdo;

&ldo;但如果真的是表白……对方应该不会是我喜欢的人吧。&rdo;肯定不会是。

&ldo;或者可以接受试试?&rdo;

&ldo;哈?&rdo;

&ldo;我的意思是，如果不讨厌的话，可以接受看看啊。&rdo;随便地建议过去，&ldo;说不定慢慢就喜欢了呢?&rdo;

&ldo;……&rdo;

&ldo;说不定还能因此学会对方的能力，顺利毕业。&rdo;笑容放大了一些，&ldo;这样也蛮‐‐&rdo;

&ldo;为什么你要笑?!&rdo;话题被女生毫无预警的问句打断。语间透露的愤怒让章壹有些愕然，&ldo;什么?&rdo;

&ldo;为，什，么，你，要，笑?&rdo;重复了一次。

确实。确实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让自己这些一厢情愿的小情绪去殃及对方。但就像是观看着一场粉饰太平的戏，终究还是因为自己的投入程度，得不到台上演员相应的回报而愤怒起来。

&ldo;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样笑!&rdo;积郁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一直以来，那些沉淀在心里的什么，终于被阻挡不了的巨大冲力推了出来。

&ldo;能不能不要老是这样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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