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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第1页）

她搂住他，骤雨的清冽对比转瞬萦绕周身的温暖，完全算不上什么，然而这场雨看似越下越大，她紧拉着他，在淅沥的雨中跑了起来。

从石阶底拐进崖洞入口，两人都湿了一身，她正笑着喘了会气，猝然西莱恩牢牢抱住了她。

&ldo;我们成婚吧。&rdo;

他的举动远不及他的话语使她错愕。

良久的静默，他的心一点点发紧，他的神经却一点点脱力。他直起身，神情沉寂地俯视她。

&ldo;你的话，我听得很清楚，格洛里西尔。&rdo;他这副样子是她早有预料的，谁叫他让自己措手不及。

他的唇线抿着，越显冷硬。

她深吸了一口气，牵过他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看到他的眼神闪过触动，才接着说：&ldo;在你愿意安定前，这都不是急切的议题。我此刻不应下，并不代表我对你不认真，正是因为我也爱你，所以我会告诉你‐‐我乐意为你生儿育女，此后，我们共同守着我们的家园，你父亲的领地，你的子民，哪都不再去。&rdo;

他眼中的感情霎时变得那么深，她毫不介意溺毙其中。

西莱恩将她的头按向自己。

&ldo;至少，我们先订婚。&rdo;

提汀妮丝被压着去听他强烈的心跳，好笑，却不敢笑。&ldo;你担心我会失踪?&rdo;

&ldo;是。你那么不真实。像是贤能者，却又不是，但你已如让主上中了魔法的美丽安，叫我为你倾倒。&rdo;

她怔住，完全找不到自己的思维。

他已经沿着她的额头细碎吻起来，吻去她的水迹，气息拂经之处一片发热。

&ldo;唯一神啊。&rdo;她的感叹成功暂停了他的动作，她稍仰起头，试图对上他的目光，&ldo;你居然说得出这样动人的话。&rdo;

&ldo;你在暗示我平时不会用词?&rdo;他挑了挑眉。

她大为惊讶：&ldo;怎么会?你可是大诗人戴隆的好朋友!&rdo;

西莱恩不买账，似笑非笑呵她痒。提汀妮丝无从反抗挣扎失败，直到连打了几个喷嚏，方得以脱离惩罚。

在崖洞的地下涧泉洗浴一番后，她换上另一件银灰的宽领过膝长裙。

每过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在碰见灰港的水手时，收到瑟丹特意准备的新衣，一如在半月湾拜别他之前的那个新年。三十年过去，听说灰港已发展出当年巴拉尔港的规模，在林顿国王吉尔加拉德的允许下，水手们开始远航探索新的海岸线。

被人惦挂的感觉很好。她理好袖子的皱褶，朝起居的岩洞抬脚。

甫跨进洞口，一件斗篷悄然裹在了她肩上。

她扭过头，目光一下子坠进他温柔的眼睛。

这时他一身银白的及踝单衣，灰港精灵的服装形制给了他别样的简洁，而不失华贵，大概换到其他贵族身上，也有相似的效果?她不清楚，只知他注视自己的眼神，仿佛是在鉴赏一颗宝石，并为之着迷。

提汀妮丝为这个念头感到羞窘。他才开口向她求婚不久，自己就已止不住胡思乱想。

&ldo;我有礼物送给你。你先闭上眼。&rdo;

他的青眸映着清亮的灯光，恍若溢出了不曾洒落世间的星光。她屏息着，静静阖上了眼。

西莱恩取出怀里的礼物，走到她身后，撩开如瀑的黑发，为她戴上。

&ldo;可以了。&rdo;

她睁眼，第一时间看向胸前，一条牙白色的珍珠链环抱着她的脖子，由中间最大的一颗，渐次往两边缩小。

她抬起脸，心跳怦然：&ldo;这不是瑟丹大人的珍珠。&rdo;那些采自巴拉尔岛的珍珠要硕大许多。

他伸出食指，从她的锁骨间勾起项链，&ldo;所幸在这里采得到这种尺寸的珍珠。&rdo;

无尽的愉悦在她内心沉淀下来。

&ldo;我猜，你考虑过加上白宝石。&rdo;她浅笑着说。

&ldo;可惜锻造是现在米斯芬温擅长的。&rdo;他与她四目相投。

她想了想，&ldo;那你善于做什么呢?&rdo;

&ldo;战斗。作为守卫族人和疆域的剑刃。所以我不适合治疗，沾染太多鲜血的精灵会丧失医疗的能力。&rdo;

她抓住他欲抽离的手，摇摇头：&ldo;对于身体的伤口或许是的，但你依然可以医治人心。你提起了你的妹妹，你是惦记着她的，正如你父母思念你。为什么不去新精灵港看看?&rdo;

西莱恩沉默了半晌，&ldo;因为对我而言，一旦回归，我的命运将与他们交缠不渝。不同于兄长，我的生命属于我的族群。&rdo;

提汀妮丝的心颤抖不止，一股酸楚细细钻入了心底的愉悦，变成一种盈满全身的疼惜。

想攀住那修长的脖子，她努力踮起脚，未几，他俯下头，晨熙似的金发模糊了她的视野，眩目的绿光是被攫走呼吸前，她的最后所见。

崖洞内的结构并不复杂，甚至他们起初探进来时，便已有一条隧道通往大海岬中部的小树林。

跟随西莱恩远征北方，而且在偌原陆沉后继续同行的侍从，大多是往昔与埃琳一起居住在北薄暮森林的灰精灵。他们没有游走洞穴的习惯，因而不管提汀妮丝何时穿越地底通道，来到被当作了后院一样的树林，都可以听见歌声或孑然飘来，或交织鸟鸣回荡在枝叶间。

但是这个闲适的晌午，她除了一如既往听到歌声，还觑见一个在树丛疏落的草地上挥舞尖枪的年轻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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