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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学校大门前，面对那团汹涌的黑雾，王宕左手牵著辛铭芳，右手牵著邬千里，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ldo;大家……准备好了吗？&rdo;

明知两人间，此刻他只能带过去一个人，心情不由十分沈重。

&ldo;是的。&rdo;邬千里回答，然後率先往前踏了一步。

当王宕牵著两人，迈进黑雾的瞬间，辛铭芳忽然甩开了王宕的手，以飞快的速度，死死抱住了一旁邬千里的胳膊，再不放开。

王宕大惊失色，想要伸手去牵辛铭芳，却已经来不及。

黑雾一层层的涌上来，将王宕、邬千里和辛铭芳速度吞没。

霎时之间，王宕只觉得右手也骤时松脱。一双手，两个人，到了最後，他谁也没能抓住。

不知是幻觉亦是真实，他的耳畔传来邬千里和辛铭芳的对话──

&ldo;刚才不是明明说好的，为什麽要过来！&rdo;声调高昂激动的，是邬千里。

&ldo;傻瓜，你以为我刚才，真没听懂你们的话吗？&rdo;声音柔和平静的，是辛铭芳。

&ldo;既然这样，为什麽还要……&rdo;邬千里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直至有些哽咽。

&ldo;其实一路上，我也犹豫过。&rdo;辛铭芳似乎在颤抖，&ldo;反正救不了你，我一个人回去，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当我冲过去挽住你的时候，心里忽然就踏实了。现在，我没有後悔。&rdo;

&ldo;傻瓜，你才是傻瓜……&rdo;

两人的声音渐渐变淡，直至於无。

当王宕站在街道上，见到铺天盖地的阳光时，已是泪流满面。

与此同时，天地间传来喀嚓一声巨响，断裂的空间和现实世界刹那重合。

魂溃（四）

四、金棺，雨花石

墓室中，明亮灯火的映照下，满室寂静，只有王宕略带伤感的声音在娓娓讲诉──

&ldo;後来，警方在操场中心找到了邬老师和辛老师的尸体，再没有任何两具尸体，比他们互相融合的更紧密了。&rdo;

&ldo;那麽，饕餮呢？&rdo;薛白把吃完的蛋糕包装纸收好，托著腮问。

&ldo;我请安齐眉把它带走了。&rdo;王宕吞下第四块牛角面包，&ldo;现在，我是个厨子，却再也做不出从前饭菜那样的好味道。&rdo;

&ldo;诶，真的很可惜，那可是非常强大的灵，几百年难得一见啊。&rdo;薛白感叹，&ldo;能改变时空，制造出断裂独立空间的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rdo;

&ldo;没错。&rdo;李启明同意，&ldo;这场买卖他们真是占够了便宜，既得到灵魂契约，又几乎是毫无代价，就收了饕餮。&rdo;

&ldo;但是对我来说，那个饕餮除了惹麻烦之外，一点用也没有。&rdo;王宕耸肩，&ldo;给了安齐眉他们也好，毕竟除了他们，谁也不收这玩意儿。&rdo;

一旁薛白还在大叫&ldo;浪费啊&rdo;、&ldo;暴殄天物啊&rdo;、&ldo;胖子，你对冼河有没有真的内疚&rdo;，之类的话，裴封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正指九点半，於是开口道：&ldo;好了，已经不早了，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大家睡吧。&rdo;

大家虽然不满话题就此打断，但裴封说的确实有道理，而且这时候也真的是疲累了，於是纷纷铺好睡袋，钻进去等待入梦。

整整一晚，俞翡一直在考虑如何劝服所有同伴离开这件事，完全没有睡好。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第二天早晨，她是最後一个起来的。

一行五人坐在睡袋上吃早饭，俞翡还没开口，就见薛白对她笑道：&ldo;别担心，你赢了。&rdo;

&ldo;嗯？&rdo;俞翡诧异。

&ldo;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决定回程喽。&rdo;薛白翻了个白眼，&ldo;虽然我不怎麽赞同，但少数必须服从多数，没办法。&rdo;

&ldo;你们什麽时候决定的？&rdo;俞翡既惊又喜。

&ldo;在你睡醒之前。&rdo;李启明微笑，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宕，&ldo;看来，大家都没有浪费你昨晚讲的故事。&rdo;

的确，人有时候遇到的危险，是自己想也想不到的。无论怎样，生命比什麽都来得重要。

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吃完早饭後，裴封整理行囊时，因为拉绳系太紧，造成断裂，一串钥匙从绳挂上飞了出去，正落在王宕前方不远处。

王宕见状，很自然的起身，朝前走了几步，想把裴封的钥匙捡起来还他。

然而就在王宕朝钥匙的方向走到第三步时，脚下一块砖忽然落陷。继而，三道青石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轰隆隆落下，隔断了三道出口。

其中一道，就是他们的来时路。

&ldo;啊啊啊！&rdo;俞翡错愕了片刻之後，丢下正在整理的背包，跑到来时路的出口处，望著那道坚实不可摧的青石墙，终於忍不住大叫，眼泪都涌了出来，&ldo;我早就说要快点离开，你们谁也不听，谁也不听！如果听我的，昨晚就离开这里，而不是在这鬼地方过夜，我们就不用困在这里了！&rdo;

&ldo;还有你！&rdo;俞翡爆发了，径直走到王宕对面，大声指责他，&ldo;明明知道这地方危险，你走路的时候，就不懂得仔细看看，脚下有没有异常吗？！&rdo;

&ldo;俞翡，你冷静点！&rdo;裴封走到她对面，挡在她和王宕之间，&ldo;事情已经发生，你再怎麽指责别人，也是没有用的，只能让事态变得越来越糟糕。我们现在只有团结起来，走出这里，你明白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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